周奕仕眸中閃過一抹堅決,師傅成名已久,雖隱居金鍾峰,每日聞香聽鍾,以斷祛早年仇殺恩怨,然仍是名聲在外,江湖上少有人不知竹劍先生者!這麼多年來,自己因為與師傅有特殊緣故,師弟有他老爺相薦,生性淡薄的師傅才收了自己倆師兄弟,此情之重,緣來也深。
因此,不管其中的水有多深,自己說什麼也得和師弟站在一起,去複他這一衣帶水的仇怨。
眼中浸出了一抹光亮,文錦麒用力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地道:“嗯!謝謝師兄。”
說著,他便抬腳向城裏走去,卻隻是微微低頭看腳前的地麵,似乎在掩飾著什麼。
周奕仕緊追幾步跟上,瞟了師弟一眼,心道:師弟這是感動了嗎?淚點可真低!唉!畢竟才十六啊!平時裝得最是老成,也就十八九歲的模樣,終究是難掩真情流露啊!
他心中這般想著,語氣有些不悅的笑罵道:“傻小子,跟自己師兄哪還用得著這麼客氣。”
文錦麒裝作以手抹額,暗將手指曲卷,拭去了眼角淚水,轉頭卻是一臉難得的笑容,口氣也很隨意地道:“嗬嗬,我隻是想寥表一下心意而已,師兄又何必在意呢!”
這話雖然聽起來隨意,周奕仕聽了,心中卻是鬆了口氣,他眼角上揚,露出了一抹邪邪的笑意道:“那好吧!既然你小子想表表一下心意,那師兄我也不能不領情,是不?你放心,師兄今天趕路累了,這肚量放開嘛!那是一點問題也不會有的,你隻要準備好銀子就行。”
聽他這麼一說,文錦麒不由嘴角一顫,露出一抹尷尬來道:“啊!我也就說說而已,可沒想過要滿足你那變態的口腹之欲啊!要不,師兄考慮換下要求行嗎?”
周奕仕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道:“不行,不行,你師兄也就這點小愛好了,你竟然,竟然也不給滿足一下,太沒誠意了!太沒誠意了!”
文錦麒有些頭疼,看師兄那認真得像個撒嬌的小孩,他覺得好笑,可以想起自己所帶銀錢並不多,還要給老爺買禮物,隻得心一橫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勉力給師兄來個全素宴吧!”
扔下這句話,話音還沒落,他便已經跑開了近十丈遠。
周奕仕隻是雙腳在原地“噔噔噔......”的跺了幾腳,臉上閃過一抹笑意道:“哼!沒肉,你還想跑?你跑得掉嗎?”
他嘴上這麼說著,卻隻是沒有要去追的意思。
而文錦麒則是又跑遠了十來丈,轉頭一看,隻見周奕仕根本就沒追來,他竟然在原地索性在一家店鋪的台階上坐了下來,露出很累的樣子,耷拉著個腦袋,在用劍鞘敲打著他的雙腿。
見師兄這樣,文錦麒攤了攤手,便靠在街邊的一麵牆上,笑看著周奕仕,隻盼他敲好了腿後,能自己走來。
可周奕仕卻隻是埋頭按摩這自己的腿腳,根本就瞧也不瞧他,等了許久,他終於沒了法子,隻得鼓起腮幫子又走了回來道:“走吧!師兄,你看我都這麼大臉的回來了,你就給師弟我這張大臉個麵子,一起走吧!”
一邊說著,他還邊拍了拍自己那鼓鼓的腮幫子,然後伸出雙手去抬周奕仕的胳膊。
周奕仕自始至終都隻是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也不說話,一味的搖頭,繼續用劍鞘敲打雙腿,手下卻是早已施展了暗勁,他內力要比師弟雄厚得多。
因此任是文錦麒如何地抬,他都隻是坐著不動分毫,默默敲打這腿腳。
文錦麒抬了幾下,也知道以自己這點內功難以撼動師兄,終於沒法,隻得從懷中將錢袋掏了出來,拎著收口繩,吊在周奕仕眼前晃來晃去,用投降的口吻道:“好好好,師弟今晚一定滿足師兄的肚量,葷素齊全,這總行了吧?”
到得此時,周奕仕才慢條斯理地道:“這還差不多!師兄我可沒想要涮你的意思啊!這隻是想教你懂點禮貌,到了這裏,你就該盡盡地主之誼,不能總是一副鐵公雞模樣,你可不要多想啊!”
文錦麒嘴角露出苦笑,一個勁的點頭道:“對對對,我早該想到應該盡盡地主之誼,真該死,竟然一點禮貌都不懂。”
他是生怕周奕仕再耍他,說道最後,索性還像模像樣地甩了自己一耳光,心中卻是翻了無數個白眼。
他心裏很清楚,師兄這隻是逗他玩而已。然而,讓他很無奈的是,自己和他耍心眼,卻每次都耍不過師兄,讓他懊惱不已。
就這樣,二人鬧著玩著又向著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