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誠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長亭在三樓燈心堂等你。”
“你不上去嗎?”阮清讓看向南誠,問道。
“我就不上去了,我隻是送你來這兒的。其他的就不歸我管了。”南誠可不想上去之後一直被喻長亭用怨恨的目光看著,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阮清讓也明白他不想上去的原因,隻好悻悻地說:“那你慢走。”
南誠隻得灰溜溜的從阮清讓的身後逃走,那副樣子與他的樣貌完全不符,不過他可不想在阮清讓身邊多帶一分鍾了。
他已經看見喻長亭從三樓的窗邊冷冷的看著他了,似乎在警告:“離她遠一點。”
南誠很想衝喻長亭吐吐舌頭,但還是忍住了。他可不想自己英俊的形象被毀掉,殊不知,在他看見長亭的那一刻形象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人比人,氣死人。唉,清讓,你可千萬不要被這男人華麗的外表給迷惑啊。我是真為你今後的人生感到深深的同情啊。”南誠在快要離開長亭視野的時候才敢小聲嘀咕道。
喻長亭和阮清讓同時連打了三個噴嚏,他們都在暗恨:真是的,誰在說我?!還說的這麼厲害。
剛走進來,一名侍者就趕緊過來接待阮清讓,眼睛始終不敢逾越自己的本分,畢恭畢敬的問道:“小姐是自己一人還是受邀前來?”
“我是來找喻長亭的。”阮清讓見侍者一副自認卑賤的模樣不由得心生憐憫,封建社會害死人啊。
她示意蕻香到她身邊來,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蕻香,給這名服務員一些小費吧。”
蕻香也很小聲地回答道:“小姐,服務員和小費是什麼啊?”
“這個我回去再給你解釋,你給他一些錢吧。”阮清讓簡單明了地應付了過去。
“是。”蕻香很是聽話的準備給侍者不少銀兩。
然而,那名侍者卻急忙叫來酒樓的老板,說道:“掌櫃的,有位小姐自稱是來找長亭公子的。您看……”
蕻香也就打消了現在給侍者銀兩的念頭,看來,還是私下給他比較好。
掌櫃的一看是阮清讓,立馬笑眯眯地說:“原來是清讓小姐,長亭公子已恭候多時,隻等您來了。”說罷就親自帶著阮清讓上了三樓。
走了幾十級的樓梯,三樓的人並不是很多。聽蕻香說,能上三樓的都是極有名望的王公權貴,就算有錢有權也並不一定能在三樓訂上一桌宴席。十間雅堂經常被人搶著預定,有時還會因此而大打出手。
阮清讓不由感慨,古代人素來講究,在這洛陽城最好的酒樓吃飯自是他們顯示自己權勢以及財富的最佳方式。不過,現代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阮清讓也知道,能在雲天樓的燈心堂吃飯,喻長亭的身份可見一斑。
由掌櫃的領著走到燈心堂門口,輕扣了扣門。
一名侍者走來打開了門,恭敬的把阮清讓請了進去。另一名侍者步履匆忙地從一樓跑了上來,也不停歇地對掌櫃的耳語了幾句,掌櫃的就立即告辭下樓了。
清新雅致的布局使阮清讓的心情也不由得變好,堂內仿佛彌漫著一股燈心草的氣味。
燈心草本是中藥,可降心火。但因外表樸實無華,所以並不被世人所熟知。可誰曾想極不起眼的燈心草,居然會成為洛陽第一樓的十大雅堂之一的堂名。
阮清讓猜測,也許這雲天樓的樓主偏愛中草藥吧
阮清讓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雲天樓的主人居然被她簡稱為樓主。
喻長亭等了阮清讓不少時間,好不容易把她給盼來,這家夥居然站在門口傻笑。動了動自己那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嘴唇,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你打算站多久?或者說,你打算傻笑多久?”
阮清讓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喻長亭,原來這房間是有人的啊,之前她都沒注意。不過她倒是立馬恢複了正常她才不想被嘲笑為傻子呢!
“沒打算站多久。”阮清讓說出這句話時就知道掉進坑裏了,又狡辯說:“我才沒有傻笑。這叫開心,開心懂嗎?”
喻長亭的目光裏滿是寵溺,指了指身邊的凳子,“那你倒是坐下說說看你為何開心。”
阮清讓偏不坐在長亭身邊,而是選擇坐在他的對麵。然後悠哉悠哉地拿起一塊杏仁佛手放入嘴中,慢慢吐出兩個字:“秘密。”
“清讓,如果你告訴我這個秘密,糕點菜肴隨你挑。”喻長亭講了個極富誘惑力的交換條件,當然,此條件僅限阮清讓一人專有。
阮清讓本也不打算藏著掖著,爽快的答道:“好。”不過又轉折了一句:“不過要是你聽不懂的話,可不能怪我啊。這些糕點照樣是我的。”
“好。”喻長亭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答應了阮清讓的要求。
一直跟隨他的侍衛冷佚的臉上也帶有淡淡的微笑——果然,還是清讓小姐才能給公子帶來真心的笑容。
阮清讓三下五除二地將一塊杏仁佛手解決了,沒吃早飯的“戰鬥力”果然是驚人的。
隨後,她講了一下自己笑的原因,就又開始向下一道糖蒸酥酪發起了進攻,隻留下在風中淩亂的長亭三人。
阮清讓嚐了一口,隻覺得這糖蒸酥酪的味道極像酸奶,讓她不甚想念。
喻長亭聽完阮清讓毫無笑點的解釋後,並沒有說什麼。但在看見阮清讓那抹不經意流露出的傷感以後,卻覺得心一陣抽痛,原來真的是愛至骨髓了嗎?
“清讓,你怎麼了?”喻長亭有些慌亂,生怕那明亮的眼睛裏滲出點點淚光。
“我,”阮清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想回家。”
她深知,自己可能永遠都不可能回家了,自己可能會永遠留在這個時代,繼續譜寫自己人生的篇章。可是,此時的思念讓她控製自己的眼淚。那個家,遠在千裏之外,遠在千年以後,無法逾越,無法抵達。
“好好好,我們這就回家。”喻長亭一連說了三個好,足以證明他對阮清讓的縱容。但他也不會知道,那個家,究竟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