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暠嘲笑似地看了穀村長一眼便去取了藥瓶,千恩萬謝後離開了。一隻麻雀偶然落進這幽暗異常的洞窟,馬上又尖叫著飛出去了。那藥瓶中所裝的,便是艾霖雅的精血,能讓人迅速淪為血族。雖然艾霖雅修為尚淺,但畢竟是血魔老祖的門徒,嗜血神教的教主,這瓶血艾霖雅本是今後給穀村長留著的,讓這老頭做自己第一個親信。現如今事發緊急,穀櫟又護崽,隻得讓這李暠喝去了。
李暠拿了藥瓶,飛也似地回到家中,插好門閂,把瓶子放在桌子上,便一整天圍著它焦急地打轉。一會咬牙切齒:“殺死,都殺死,小妮子是我的,還能往哪裏跑。”一會又患得患失:“成為血族,成為血族,我不是人了嗎?”冷不定的又打個激靈:“血族好啊,可以殺了他們,都殺了,我要強大,變得更強大,我要回到年輕的身體!”
不等到完全天黑,李暠便打開了藥瓶,一股腥臭的血味撲麵而來,他幾乎是幹嘔著吞下了粘稠的血漿,感受著那冰冷的液體順著自己食道慢慢滑進胃中,就像一隻蠕蟲在爬動。
牙口先是傳來一陣讓他發不出聲音的劇痛,李暠滾倒在地,渾身冰冷異常,黃昏的餘光透過細縫刺得他睜不開眼睛。大部分血族是不能見光了,除了血魔老祖和他的門徒能抵擋住陽光的外,還有少數擁有機緣和異常強大血脈的血族能麵臨陽光。李暠手肘撐地,跪扭著爬向床,尖牙從他嘴中吐出,他口水四濺,雙手止不住地張開顫抖,指甲變得灰暗尖銳。他躥上床,破被子往身上一蒙,瑟瑟發抖。
天完全黑了,巨大的圓月從山峰升起,又是一個肅殺之夜。古鈴村的居民極有默契地緊閉門戶,祈禱著今晚的災難不要輪到自己頭上。穀村長還沒有回來,江凝爬上屋頂,四下裏靜悄悄的。那女鬼受傷不輕,今晚或許是個平安夜,江凝想到,可是穀伯伯去哪了呢?
忽然一個念頭冒出來,江凝驚出一身冷汗:穀伯伯該不會是成了今晚的祭品?今晚的夜色極好,江凝遠眺群山,似乎天地間隻剩他一個活物。是的,穀伯伯肯定是去了艾霖雅的老巢,現在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得趕快告訴星君。江凝跳到門口,回房取了獵弩,直奔周檀的屋子。途中經過了李暠的屋子,如果他往窗戶的細縫望一眼的話,就會看到:李暠聽到腳步聲起,猛地掀開了被子,尖牙吐露,雙眼通紅,本來暗黃的膚色慘白無比,通紅的雙眼在黑暗中發出駭人的光芒,聲音渾濁著口水:“人血,人血,周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