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站在城頭,荊州商人李殤墊著腳向城外看去,在視野的盡頭還是空蕩蕩的一片,夕陽即將西下,那血淋淋的殘陽讓李殤陣陣心悸,沒有人,還是沒有人……
羌胡賊匪沒有來——
昨夜就出征的官軍也沒有回來——
李殤扭頭看了看城牆上手握各色武器的其他人,沒有人說話,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無意識的將手中的武器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沒有人說話,死一般的沉靜和陣陣粗重的呼吸證明,他們都很緊張。
“縣丞大人,馬上就要日落了,是不是……”李殤咽了口唾液,終於率先開口了。無論如何,自己所販的馬匹才是最重要的,如今那個魯縣令自昨夜出城,到如今還是生死不知,這個解縣被那個大眼蔡屯長(注一)把守的嚴嚴實實,蒼蠅都別想飛出去一隻,李殤現在腸子都悔成慘綠色了。早知道那個魯縣令如此,便該穿城而過趕往京兆去啊……
“是什麼是?不可能!你要是再敢惑亂軍心,小心狗頭不保!”蔡大眼在孔縣丞說話前搶著答了句,狠狠的瞪了李殤一眼,按魯莽留下的命令,這樣的言辭已經在砍腦袋的邊緣。若不是看在李殤出了兩萬銖錢買了牛羊等物,資助給了自家手下軍士們做夥食的份兒上……
“哎——快看!”李殤正要賠笑兩聲時,一個守城的軍士突然高聲喊了起來。
“哪兒呢?快讓開,讓某先看看——!”蔡大眼一把撥拉開麵前擋著的李殤,怕在城牆上瞪著兩個大眼也不過還有幾分刺眼的斜陽,努力的看向軍士所指的方向。李殤踉蹌的倒向了一邊,好容易才穩住後,也顧不得憤怒了,也撅著屁股爬到了城牆垛口上,在他傍邊趴著的卻是孔縣丞……在大路的盡頭,有一隊人馬影影憧憧的正在緩慢走向解縣城。
“哈哈哈——是使君,娘的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我們使君怎麼可能打敗仗,看看,都他娘的看看——”蔡大眼果然不愧大眼之名,第一個看清了越來越近的人馬,那當頭騎白馬的,可不正是使君大人?!
“果然——果然是啊!還等什麼?快開城門,開城門迎接哇!”終於孔縣丞也看清楚了,樂的一蹦三尺高,扭頭就亂吼叫,也顧不得他正在培養的世家風姿了,吐沫星子噴了旁邊了李殤一臉,李殤雙手檔都擋不住,給孔縣丞噴的都快哭了——好大一場暴風雨啊TT
魯莽的隊伍終於近了,當先率隊的是魯莽沒錯,他身後兩騎自然就是徐晃和關翼,在後麵是魯莽苦心經營的一百騎兵,在後麵就是被渾身鮮血但興高采烈的步兵們押解著的俘虜們了,披頭散發的羌人俘虜個個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最後才是俘獲的大批馬匹,那些馬匹上都掛著些圓乎乎的東西——滴血的人頭。
與解縣城那邊的歡呼雀躍不同,徐晃和關翼還有那些騎兵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更有甚者武器都不拿了,躲在人群中偷偷的拿雙手捂著耳朵。他們痛苦的罪魁禍首自然來自隊伍的最前方,魯莽——正在扯著嗓子,五音不全調都跑到北冰洋的唱著一首喜氣洋洋的凱旋之歌……
“日落西山紅霞飛啦——
使君殺敵把營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