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就算你是三朝元老,也不能違背祖訓!”董琳兒佯裝鎮定反問,心底卻忐忑不已。
“老臣不妨告訴辰妃,在立太子之時,皇上已然寫下一份詔書,待他日太子登基繼承大統之時,辰妃便要搬離皇宮到城郊別苑,終身不得入宮!”如今戰勢緊急,如果大景再不派兵,冀州很有可能堅持不了幾天。所以冷引道出實情,也隻是想讓董琳兒明白現在的厲害關係。
心,陡然震驚,董琳兒不可置信的看向冷引,冰冷的眸子順間瞠到極限,她從沒想到這個世上竟然還有這樣一張沒有見光的聖旨存在,自己一直夢想的皇後之位竟然成了永遠的奢望!她不甘心!就這麼輸了?她不甘心!
“老丞相說的可是真的?”董琳兒拚命壓製住心底的滔天的憤怒,一字一句,如冰渣子般摔落在地。
“老臣沒有必要說謊,所以娘娘想要當皇後,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大景出兵,機會隻有一次,老臣勸娘娘莫要因為一時意氣斷送了自己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冷引決然開口,心道董琳兒必會因此說服大景出兵。
“本宮知道了,若老丞相沒事,本宮想休息。”董琳兒的聲音出奇的平靜,冷引自是遵命退出清風苑。
待冷引離開,清風苑突然傳來一陣碎裂的聲音,董琳兒猛的扯起桌布,上麵的茶杯應聲摔在地上,與茶杯碰撞的碎片恰巧反彈在董琳兒的手背上,鮮血陡然湧出,手上的痛遠沒有心底的恨來的讓人撕心裂肺,董琳兒寒眸赤紅如荼,目光盯緊在搖籃內狂哭不止的男嬰身上。
伴著男嬰陣陣啼哭,董琳兒任手背鮮血蜿蜒而下,一步一步走向搖籃,眼底一片肅殺之氣。就在走到搖籃的一刻,董琳兒猛的拔出刺在自己手背的茶杯碎片,極緩慢的舉起,眼中的陰寒宛如地獄魔鬼般森冷駭人。
就在董琳兒刺下去的一刻,白芷晴突然出現,硬是將董琳兒手中的碎片奪了下來。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白芷晴心有餘悸的看向董琳兒,若不是清風苑的宮女找上自己,眼前男嬰必會死在董琳兒手裏,那她所有的計劃都會成為泡影,這一刻,白芷晴是真的怒了!
“為什麼?莫無雙為什麼要這麼對本宮!就算他不愛,可至少也不該將本宮視作草芥,說棄便棄!”在看到白芷晴的那一刻,董琳兒眼淚登時如決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見董琳兒如此,白芷晴亦不好發作,硬是將心底的憤怒壓製下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白芷晴斂了眼底的情愫,柔聲問道。
“芷晴!莫無雙可還有心?在他眼裏,除了那個落花,他還能看到什麼!你知道他有多過分!他居然暗中下了道聖旨,一旦這個野種繼承大統,本宮便要搬出皇宮,永遠不可以回來!憑什麼?他憑什麼這麼做!”董琳兒撕心裂肺的嚎叫,眼中充滿怨懟和憤恨!
“娘娘少安毋躁,不管怎樣,娘娘還有這個擋箭牌,若剛剛娘娘真的痛下殺手,後果定然比現在還要糟糕!”白芷晴後怕開口,隨即拉著董琳兒坐了下來。
“娘娘何必糾結於此,如他日太子登基,娘娘是他的生母,就算有聖旨,太子又怎會任憑娘娘在外麵受苦,事在人為,規矩都是人定的,他日隻要太子孝順,你雖不是皇後,卻是皇太後,結果還不是一樣,可若沒了這個太子,娘娘便再也沒了倚仗,介時娘娘的處境會比芷晴好多少?”白芷晴苦口婆心,用心良苦嗬。
“可現在怎麼辦?父皇根本不會出兵,冷引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現在本宮靠不了任何人!隻有靠自己!整個後宮,對本宮威脅最大的隻有落花,所以落花必須死!”董琳兒赤眼欲裂,對名利的欲望已經占據了她整個心房,隻要能得到後位,她絕對可以不惜一切。
“芷晴還是奉勸娘娘……”白芷晴沒料到董琳兒最終還是將目標落在了落花身上,如果董琳兒當真對落花動手,那她也隻好提前實施自己的計劃,落花於她有恩,她怎麼都不可能看著落花死。
“不用說了!這件事本宮心意已決,不管是誰,隻要擋著本宮的道,本宮都會毫不猶豫的除掉她!”董琳兒雙手緊攥成拳,手背的鮮血因為用力,鮮血汩汩而出。
無語,白芷晴眸色低垂,若有所思。
“對了,芷晴,本宮當真受不了這野……小太子的哭鬧,不如你將它抱到碧水居呆兩日,如何?”隻要看到那個孩子,董琳兒心底的恨便越發的濃烈。白芷晴聞聲自是樂得其成。
“能為娘娘解憂是芷晴的榮幸~”白芷晴順從應合著,臨走時將夜振峰也一並抱離清風苑。
夕陽漸沉,新月初上梢頭,如墨的夜色悄然將白天的光明隱匿在了漆黑的背影裏,幾許迷離,幾許夢幻,柔美的月光穿過幽暗的樹林,將靜謐的光輝淡淡在這片林間,皇城東南郊地,一座建築古樸的寺院內,一陣陣女子的嚎叫撕破了夜的寧靜,整個寺院的尼姑手忙腳亂的跑來跑去,每個人臉上都染著肅然的表情,仿佛正在發生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