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此,相信越王必定愛落花極深。”回想在越宮看到的女子,雖然清麗淡雅,卻也談不上傾國傾城,難道是自己看錯了?雷成風胡亂猜測著。
“何止越王,愛落花的不隻一人呢,羽兒還記得,當時落花觸怒龍顏,齊王竟然為了落花公然與皇上作對,險些丟了腦袋!”羽兒輕歎口氣,為何這天下的好男人眼裏,都隻有落花呢~
“是嗎?”雷成風眼底的黯淡越發的深了幾分,旋即拿起腰間木笛,輕置唇邊,笛聲悠蕩而起,仿佛天籟般身九天傳來,聲音清脆婉轉,如泉水叮當,澄淨人心,羽兒聞聲登時陶醉,隻道此生能聽此神曲,便是要她即刻死去也心甘情願了!
就在羽兒聽的入神之際,笛聲嘎然而止,羽兒睜眸正欲究其根源,正看到一抹紫裳赫然站在自己麵前。
“齊王?奴婢叩見齊王!”在看到楚君袖的那一刻,羽兒登時起身,恭敬施禮。無語,楚君袖的目光卻落在雷成風的身上。
“不知公子貴姓?”楚君袖擺手間示意羽兒退下,旋即看向雷成風。
“山野草民,不足以在王爺麵前道姓。”雷成風謙恭起身,薄唇微抿間,那抹弧度雲淡風輕。
“既然你不說,本王也不便強求,剛剛那首曲子很美,叫什麼?”楚君袖淡聲開口,眼底掠過一抹讚賞,雖有相同喜好,可楚君袖自認再練上三年五載也未必會達到眼前男子的造詣。
“飛……”雷成風脫口而出,劍眉不由蹙起,原本隻知道曲調,卻從沒探究過這曲子到底叫什麼,如今被楚君袖這麼一問,他竟然不知自己一直喜歡的曲子叫什麼嗬!見雷成風欲言又止,楚君袖亦不強求。
“不知公子怎麼會出現在大楚皇宮?”楚君袖本欲去找楚刑天,將自己在水玲瓏衣冠塚前發生的一切告訴楚刑天,不管怎樣,楚刑天都比自己有資格留下水玲瓏。奈何才一入宮,便被這聲音吸引過來,眼前這位白衣勝雪的男子隻一眼便看出此乃超凡脫俗之人,與眾不同。
“在下是與師妹一同入宮為楚王醫治頑疾,如今師妹正為楚王醫治,在下百無聊賴之際方才在這裏吹奏一曲,若是擾了齊王雅興,實屬在下罪過~”清越的聲音有如珠落玉盤,字字珠璣。感覺到雷成風的淡漠疏離,楚君袖隻微微頜首,旋即轉身離開,直奔玲瓏殿而去。
看著楚君袖的身影慢慢淡出自己的視線,雷成風薄唇抿過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不知不覺中,目光落在身前的暖儀閣上,一股暖意湧上心頭。
玲瓏殿內,尹紅衣端著手中湯藥走到榻前,兩天的悉心照料卻沒能讓楚刑天有一絲好轉,尹紅衣也曾懷疑過,卻沒能找一根源。
“皇上,將藥喝了~”尹紅衣柔聲開口,兩天的時間,她足以打聽到楚宮之前所發生的事,在宮女口中,她分明聽到一個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落花曾出現在楚宮,亦知道王君容慘死的經過,隻是物是人非,當年她的確有過恨,可雖著時間的消磨,她心底的恨已化作縷縷青煙,消逝不見。唯獨讓她感興趣的便是那個傳說中與自己長的相似的女子,竟然也叫落花。回想在越宮之時,她與雷成風分明看到所謂落妃,那張臉與自己沒有絲毫相似,若楚宮婢女說的是真的,那麼那個能讓楚刑天和莫無雙同時癡迷的女子斷然不是他們在越中看到的那位。
“已經第三天了,朕的病還是沒有好轉。”楚刑天吃力起身,虛弱的聲音自薄唇中溢出,手,在接過瓷碗時貌似不經意的碰到尹紅衣的玉指。
“皇上若信得過紅衣,便將這藥喝了,十日之內,若皇上的病再無半點好轉,紅衣願意以項上人頭,以謝其罪!”尹紅衣篤定開口,眼底眸光璀璨如華。楚刑天聞聲微震,眸色略有心虛的掃過手中湯藥,十天的時間嗬,玲瓏,你當真要離開嗎?如今再見,朕對你的心堅如磐石,可你的心卻給了誰嗬……
“尹姑娘言重了,朕非暴君,又豈會隨便要人性命,若姑娘當真無回天之術,那也隻是朕命該如此罷了~”楚刑天說話間將瓷碗中的藥一飲而盡,旋即將空碗遞向尹紅衣,目光灼灼看向眼前女子。
感覺到楚刑天眼中的灼熱,尹紅衣正欲離開卻被楚刑天喚了回來,
“朕在想,或許心病還需心藥醫嗬~”楚刑天苦澀開口,目光極不不舍的離開尹紅衣,他怕再這樣看下去,會讓尹紅衣提前離開。已然到了楚宮,她卻沒有表明身份之意,毋庸置疑,她根本沒有留下來與自己再續前緣的意思。
“皇上有心病?”尹紅衣眸光瀲灩,轉身將碗擱在床邊,狐疑問道。
“是!朕這一輩子隻愛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便是朕的前皇後,水玲瓏。”楚刑天淡淡開口,眼底似閃過一抹水色的薄霧。
心,陡然一震,在聽到楚刑天提及自己的那一刻,尹紅衣下意識垂眸,那目光依如當年那麼執著堅定,那麼霸氣十足,有著讓人無法回絕的璀璨光彩,隻是如今的她,卻已不是當年的水玲瓏,原本的迷戀,隻不過是境花水月,事過境遷,這皇宮的奢靡生活再不適合她,隻有深穀才是她最終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