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可憐嬌女落魄身(下)(1 / 2)

半卷的竹簾和一帶屏風擋著,小山侍立在外間屋內。聽著水邊嘩嘩的水聲,煩悶不已。正無趣間,裏間傳出水寒霄陰冷的聲音:“水茗,進來給我擦背。”

啊。小山呆住。擦背是個很情色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擦槍走火的事,換了新月可能巴不得如此。於她卻隻有為難。她從不貪戀男色,對帥哥的身體自然沒什麼幻想,而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想被狼撲。愣了半分鍾,裏麵聲音不耐煩道:“做什麼呢。”

小山幾乎能想象到水寒霄臭著臉冷冰冰扮酷的樣子,一咬銀牙,算了,誰讓自己是“貼身”丫鬟呢。如赴刑場般雄赳赳氣昂昂走了進去。轉過四季花卉的屏風,裏麵白霧繚繞,馨香嫋嫋。水寒霄姿勢慵懶地坐在木桶中隻露出個頭來,烏黑的頭發垂在肩上,水珠不時劃過精致的鎖骨,也算賞心悅目,可惜他的臉色卻仍是招牌式的冷漠。

小山目不斜視口不流涎地接過手巾轉到他背後,邊擦遍在腦袋裏把他的後背想象成正被自己肆意蹂躪的搓衣板。

水寒霄的後背縱橫交錯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倒讓小山有了些佩服,想來這便是江湖的印記了。光看上身就可知,這人身材不錯,雖然瘦削但骨肉均勻肌理細膩秀色可餐……小山手下不停思緒卻已不知飛到哪去了。總之她回過神時正對上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她呀得一聲險些把手巾掉到桶裏,手足無措道了聲:“公子。”

水寒霄淡淡道:“才剛想什麼呢,春心蕩漾了?問你話都沒聽見。”水寒霄平時冷冰冰的,偏有時說話嗆死人,他還一本正經的,讓人恨得牙疼。

“我,我再想少爺你背後的傷痕是怎麼得的。您問我什麼?”小山結巴了一下又馬上調整好狀態。沒得到回音,見水寒霄沉默著若有所思,神色晦暗不清,但恨意十足。過了一會方道:“這有什麼想的,江湖人誰不這樣,不該問的別問,出去了不該說的也別說。什麼你呀我呀的,要自稱奴婢。”

喔。小山幹應著,雖說她一直以來都努力入鄉隨俗,但讓她自稱奴婢還是辦不到。此時她才懷念自己做小姐時的好處,隻能希望水寒霄以後會習慣不再要她改口。

這麼一打岔,水寒霄問的什麼到底也沒有再提。服侍水寒霄直到睡下,小山才疲憊的回自己房間。她和新月一個房間,那裏還有個怨婦在等著她呢,小山自傷命苦。

果真,新月雙目垂淚無精打采的對著暖黃燭光做“思想者”狀。見小山進來,她越發哭的聲噎氣堵,但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既知小山不是自己情敵便不會隨意遷怒,隻有自歎命薄了。這點讓小山對她最為欣賞和憐惜。

新月歎道:“以往這些事都是我一手打理的,如今卻碰都不讓我碰了。我覺得回來之後,少爺就在刻意疏遠我。”

小山安慰道:“姐姐多心了,沒準他是怕你勞累呢。你看苦活累活都給我了,還不是憐惜你?”

新月搖頭:“唉,傻丫頭,你還小不曾喜歡過誰所以才不懂。少爺對你也許真的沒什麼心思。但他絕對是在利用你疏遠我,我感覺得到。”

小山搖頭,她怎麼沒喜歡過,隻是是遙遠的上輩子的事情了。都說戀愛的人最敏感,有時甚至有些神經質,她還真沒經過沒見過,如今來了個現場版讓她真不知如何是好。水寒霄刻意疏遠新月,會嗎?一個小丫鬟而已不喜歡就直說或隨便打發了就是了,水大公子用不著費這份心搞什麼和平演變吧。小山揣著疑問睡下,不再管新月的水漫金山。

轉眼又是半個多月,髒活累活都歸了小山,每日裏貼身的事情也都成了小山的必修課,小山這下可以肯定水寒霄是在整自己。不禁羨慕新月,看她多好啊,隻磨墨添水整理書房,真清閑啊。水寒霄則隻是讀書練武,小山有幸第一次見識了武俠小說中的輕功,真是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