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送他回去的時候,他眨巴著眼睛,吞吞吐吐的問我:“狐盈額你明天還來給我講故事,帶我玩麼?”
我逗他:“你想我帶你玩,我就帶,你怕我害你,我就不帶你了。你明天依然跟著你的大額娘吧!”
他馬上搶著回答:“我跟你!”害怕我不相信,還連連點頭強調,小臉漲的通紅,眼睛瞪得溜園,一眨不眨的盯著我,仿佛害怕一眨眼就會錯過我的答案。
我笑:“那明早我來接你!”
我暗自思忖,十三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他這麼長期跟著我混也不是個事兒,就帶他去了紫竹書屋師父那裏,也不說讓師父教他什麼,隻是讓他與弘時他們一起坐著,然後,我也不看師父的黑臉,找了小魚兒沒用完的描紅,給弘昌打影本。
弘昌倒描的有模有樣,原來十三教過他,師父這下有話說了:“看吧,瞎操心。他老子就是最好的先生,還用得著別人嗎?”
我隻好對師父嬉皮笑臉一拱手:“師父,你就讓他先在這裏混著,等十三回來再說吧。就算您幫我的忙。謝謝,謝謝!”
弘昌就這樣混進了紫竹書屋,為了讓師父舒心些,也為了打發時間,每天上午送弘昌去書屋後,我就到鋪子裏去幫忙,下午去書屋教幾個孩子算術,或者叫他們一些簡單的英語口語,也給他們講些寓言故事,主題離不開真、善、美三個字。
有時也討好賣乖的做幾道菜肴奉承師父。時不時的為幾個小家夥熬粥做菜,整治些點心吃食。有時幹脆去六品居給他們叫些醬肘子,黑桃酥什麼的,喜得那些饞嘴貓見了我就喜咪咪的圍上來。好似見了可口的吃食一般隻咽口水。
弘昌有時也跟他們一起練功夫,他紮馬、出拳也有模似樣。看起來,十三並沒有對他們不管不問。他到了書屋倒是如魚得水,與弘時的關係還忒好,與小滿他們也處得不錯,對我也親近了不少,再也不說是壞女人了。
我正高興,誰知這天我正在紫竹書屋給那班小家夥說故事,高無庸慌慌張張的進來通報,說瓜爾佳氏來了,在前院大吵大鬧,四爺不在府,四福晉讓我快去前院看看。
我知道來者不善,讓李衛去十三府請兆佳福晉,自己攜了弘昌出去,瓜爾佳氏見了弘昌一把抱住,肝兒、肉兒的嚎啕大哭,又想上來拉扯我,被四福晉攔住:“弟妹有什麼委屈給四嫂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排解排解?”
她在四福晉懷裏又哭又踹:“四嫂,你說我怎麼活呀?我們爺被這個狐狸精給迷得五迷三倒,平時看也懶得多看我一眼,這個野女人還不知足,她自己生不出兒子來,現在又來搶我的兒子,他先奪人夫,複奪人子,叫人如何不氣?怎能不怒?”
我知道與他理論不著,索性站著不出聲,靜等那兆佳福晉來帶了她走。誰知兆佳福晉還沒到,四爺倒先回了府,連帶來了八、九、十,三位八爺黨回來。
四爺進院黑臉咳嗽一聲,“出了什麼事嗎?讓弟妹吵吵鬧鬧的來鬧我的四爺府呀?你是侍郎千金,皇子福晉,這樣撒潑罵街,一點體麵也不顧,像個什麼樣子?”
瓜爾佳氏一見冷麵王,立馬就住了聲響,抽抽噎噎也不敢答話。
四福晉悄悄與四爺說了經過情形,四爺一聽更加火了:“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話?弘昌是我讓他來府裏就學的,難道我會搶你的兒子不成?你自己對兒子不聞不問,還不許別人關心嗎?十三弟不在家,你不說幫著打理打理家務,還跟這來添亂。”
八、九、十、三位見四爺火星大了,連忙拉勸,十三福晉這時來了。進門就給冷麵王夫妻道歉,又給我賠小心倒惱,我既好笑又好氣,也沒什麼好說,誰叫我趟了這趟混水:“我沒什麼,隻是這事我再也不管了。”
十三福晉勸了瓜爾佳氏回去,瓜爾佳氏去拉弘昌,弘昌卻不願跟她回去:“額娘您自己回去,兒子不回去,兒子要跟四伯這裏念書習武,等阿瑪回來表演給他看。”
瓜爾佳氏氣的鼻孔冒煙,拉了弘昌就揍,弘昌被她強行拖著,抽抽搭搭的跟他回去了,臨出門忽然開口叫我:“盈額娘,你明天還會來接我麼?你來接我好不好?我喜歡弘時,喜歡先生,也喜歡盈額娘。我知道你不是壞女人。你是好人,是個好狐狸精!”
我是狐狸精?
唉!唉!唉!即便是狐狸,我也不過是一隻任人欺淩的倒黴狐狸!我倒真希望自己是隻能夠幻化的狐狸精,這樣我就可以憑借法術來去自由,與十三朝夕相伴了!
我這裏正自怨自艾,在場的眾人,由十霸王那家夥起頭首先笑起來,然後全場笑翻。
我恨得牙根直癢癢:好一群不仗義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