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的冷臉讓兆佳有些瑟縮的閉了口,既而又覺得委屈,準備分辨,十三卻不給她機會,開口向她辭行:“我此去不知何時能回,府裏一切都偏勞你多擔待。有什麼為難之事,與盈盈兩個商量著辦。皇阿瑪雖然不待見我,但是卻一直對你推崇備至,讚賞有加。你就代我在皇阿瑪麵前多敬孝道。”
臨出門,十三看見滿臉失望的兆佳,似乎心有不忍,又溫言勸慰:“我知道對你不起,你自從跟著我就沒享過什麼福,整日為生計操勞。我們皇家子孫本不應該動真情,是我沒定力動了情,累你受苦了。我知道你一貫大度,我們雖然不能做恩愛夫妻,但是,我保證,一旦我有出頭之日,一定讓你擁有應有的地位與敬重。望你多多擔待,都是我的不是,要怪就怪我好了。”
聽十三如此說頭,我有些不明所以,這兩人說話,雲遮霧繞,真真叫人費解。
我隨十三出府,一刻也不想多待,不然,我會被兆佳的眼光殺死。
她昨天剛剛夫妻纏綿,真不知她恨從何來。
一早找我潑酸,該酸該恨得人應該是我才對,我還滿肚子酸水不知望哪兒倒呢!
呸,晦氣,晦氣,真真晦氣!
我心裏十分不爽,麵上不免帶了顏色,對十三不理不采,十三卻滿臉的神采顧盼,明媚的笑顏,微微上翹的嘴角,無一不在昭告天下:我快樂著,並幸福著!
見他的小樣,我越發不爽,對他冷眼斜視,上了車也不與他一處,自顧自的緊靠一邊的車壁,向外張望,懶得采他。十三卻不以為意,一把摟過我,置我於自個腿上,不但與我貼麵親熱,還上下其手。偷偷給親們說聲,“十分舒服受用。”可是心裏別扭,是以扭手蹩腳,不予配合,但是拒絕到底又狠不起那個心,其實此時身子經他一番揉搓,我也硬不起那個氣了,誰叫我愛他迷戀他,貪戀他的氣息,喜歡他的摟抱呢!起先全力拒絕,一會兒就暈暈糊糊半推半就了。十三豆腐吃了個盡興,才略略歇息,又低聲在耳旁嘀嘀咕咕,無非是說些要我注意身體,將息身子,要想他,好好在家等著他拉等等等等瑣事。可是那熱乎乎的氣兒吹在耳邊,讓人渾身酥麻愜意。快樂一波一波在心底蕩漾。
依然小喜子駕車,五月的天,亮得早,出府時天已大亮了。十三自己先去兵部報到,讓小喜子送我回莊子,我怕誤了時辰,仍然讓小喜子送我去了成衣坊,手腳麻利的為十三整理了衣物包裹,吃食是沒法帶了。師父給的藥丸,我著明用量用法,再三交代小喜子牢記,又準備了散碎銀子與萬兩銀票,小喜子隻收了散碎銀子,說上次的一千兩銀票還沒動過,我說服小喜子,這次豐台不比跟著皇上,皇上雖然惱恨十三,絕不會要他的性命。豐台不同,那裏是太子的大本營,想來十三到了那裏,不會受到任何優待,況且,十三名為幫辦,實為衝軍發配,那班太子門人決不會給十三什麼體麵,到時候,有錢好使鬼推磨,銀子就派上大用場了。
小喜子連忙收下銀票,順帶貧嘴:“盈小姐,您就像當年的敏主子一樣周到,我們十三爺真有服氣。”
聽他如此比方,我有些哭笑不得,也學十三,一個板栗扣他頭上:“著打,滿口胡言,我怎麼會與敏母妃一樣,你們十三爺可不是我兒子,我哪有那大的兒子?”
小喜子連忙自打嘴巴:“瞧我這張嘴,就會胡言,求小姐饒了奴才,千萬別告訴我們爺!”
我會同小喜子一起送了十三出城,惱他昨晚琵琶別抱,雖然心底情絲依依纏繞,麵上卻不露一絲痕跡,看著十三漸行漸遠,又悵然若失,心裏酸甜交織,忽然覺得好沒意思。
無精打采的不想幹事,幹脆拐到琉璃廠去瞎晃蕩,每個鋪子隨便拿件東西,胡亂砍價,把人成本也砍掉一半,勢必要見老板哭喪著臉叫苦連天,或者火星直冒,我才心滿意足的再煩下一家。就這樣與老板們打了半日的嘴仗,餓得肚子咕咕隻叫喚,才回到竹夢軒去找蘇嬤嬤蹭飯。
填飽肚子,正在思忖要到哪裏去貓會兒,兆佳福晉帶著他的貼身丫頭來了,其初還以為她又來說道弘昌的問題,誰知她開口就說要與我單獨談談。見她滿臉鄭重,煞有介事的樣子,我帶他去了成衣坊我的休息室,命人上了茶水點心,讓人守了樓口,不叫閑雜人等進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