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見十三沒有按自己的意思把八字禦書製成匾額,四年臘月下令製作八字匾額,五年正月,雍正命令大學士馬齊、張廷玉在新年之際,敲鑼打鼓的把製成匾額“忠敬、誠直、勤慎、廉明”八字,親自掛在以親王府。至此可說,雍正對十三的寵信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十三跟雍正再三推辭,不想這般招搖,說自己隻是辦了自己該辦之事,不值當這般榮寵,無奈,雍正發了雷霆之怒,“十三弟這是不相信哥哥的一番誠意?告訴你,不管到了何時何地,朕永遠是你的四哥,你永遠是那個需要我保護疼愛的十三弟!”
十三再沒退路,隻好讓那塊匾額高高的掛在門口,昭示著此宅主人的榮寵無限。
十三私下跟我表示了自己的無比惶恐,我唯有安慰十三,雍正是真心實意。
十三歎息,“自古權臣無下場!”
可是歎息歸歎息,日子還得要過,事情還得照做,雍正的恩寵照樣源源不斷而來。可是怡親王的另一個厄運又露出了端倪。
三月的時候,嫡子弘暾連續低燒,白胡子的太醫傳了再傳,藥方子開了足有一打厚,可是弘暾白吃一大堆的苦藥補藥卻依舊低燒不見好。
跟著十三帶了小地主去探視生病的弘暾,發現他除了斷續的咳嗽外,臉頰紅暈如同女兒粉臉。我心裏咯噔一下,一股涼意隻穿脊背,這個症狀我有耳聞,是現在已經攻克的病症--肺結核,現在叫癆病,在清朝算是絕症,無藥可醫,死活參半。
我不自覺的把正跟弘暾牽手親熱的小地主往身拉了拉,借口不要影響哥哥養病把還要往弘暾身上爬的小地主藏在身後。
十三敏感的看了看我幾眼,似有幾絲不悅。
大家不能怪我偏心,癆病在清朝是絕症,我自己是沒關係的,可是我不能拿我的小小冒險。
我也不敢貿然出口說弘暾這病是癆病,這個病在清朝是忌諱,刻薄罵人的話就有,“你個癆病秧子”,況且,資深的太醫說弘暾是體弱加偶感風寒。
我若說出我的猜測,搞不好會被大家誤會我心存不良,詛咒弘暾!
兆佳氏的手段讓我寒心,我實在不願再讓她借題發揮。
我悄悄拿手捂了小小的口鼻,一時難捱一時,好容易捱到十三開恩離開。
一路飛跑回了銀安殿,我用大蒜煮水給我們三人服用,用大蒜梗,艾蒿梗,食鹽,白果葉子燒了浴湯,把十三小小一塊兒泡在桶裏消毒。
待我自己泡浴時,十三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你今天怎麼啦?兆佳氏雖然有些那個,暾兒平時很喜歡曉兒,對你也很敬重,你今天的舉動,會讓暾兒誤會你嫌棄他。暾兒與兆佳氏不同,是個善心的好孩子。暾兒是長子我小石頭小小是我們兩個的兒子,我決不會虧待他們,會給他們一個好的安排。”
我聽十三越扯越遠,似乎在說我嫉妒暾兒嫡長子的名分,不知怎麼的,忽然心頭火氣,他怎麼能夠如此想我,抓起帕子摔了十三一頭一臉的水,然後把自己沉入水底,心裏想著,我憋死算了,免得再受這些醃臢氣。
不久我就讓十三驚慌失措的撈了起來,他手忙腳亂的幫我擦拭,被我劈手揮開,“別理我,煩!”
自己換了睡衣,倒頭就睡。
十三拿了幹帕子給我擦拭頭發,我一掌給他揮開,把帕子多了給他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