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7章 青梅凋落(1 / 3)

我暗暗罵自己一句自作多情!

看看弘暾,是那麼年輕,已經初具男兒氣概,他眉宇間與十三有三分神似,一派儒雅氣息,翩翩然一介貴公子。隻是因為肺病纏身有些羸弱。

明知是徒然,我還是不忍心,開口爭取弘暾,“弘暾阿哥,這幾天出去散步後覺得怎麼樣?人有沒有精神些?”

弘暾是個聰明的孩子,明白我的意思,不過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不願意違拗自己的親娘,“謝謝盈,盈額娘關心,暾兒覺得好多了。額娘讓我多讀書少出去,是為了暾兒。請盈額娘放心,暾兒省的好歹,天氣好的時候,會堅持出去走走,做到讀書養病兩不誤。”

他話已至此,我不好再勸,“嗯,那就好,你好好養著,我改天再來瞧你。哦,那個,二阿哥,如果覺得為難,以後就叫我盈盈姨或者嶽姨就好,不過是個稱呼,你不必勉強,我不會介意。”

弘暾因為激動,使臉頰上的病態紅暈加深了些,聲音也有些許惶恐,“盈額娘多心了,暾兒沒有勉強的意思,隻是平時見麵少,一時有些不習慣。”

告辭出門,遇到應該是特意等著我的兆佳氏。

我行禮叫了聲福晉,姐姐我實在叫不出口。

兆佳氏一聲聲妹妹叫的熟練且疏離,“妹妹這是來瞧我的暾兒?那姐姐謝謝妹妹了。不過,妹妹年輕可能不知道,暾兒偶感風寒,正在恢複期間,最見不得風了,可是錦繡那個不知事的丫頭竟然挑唆暾兒出去亂跑,也不知道這個丫頭片子安的什麼心思,唉,不說她了,想必妹妹也不愛聽這個。

要說我暾兒呀,從小身子就弱,我一顆心都在他身上操碎了,府裏的事情又繁雜,我成天忙的車軲轆似的,就沒清閑過。

哪像妹妹的弘姣弘曉,都壯實的跟牛犢子似的,妹妹照看兩個孩子倒有空閑,還可以各處走走看看,妹妹是個有福之人啊。”

我再笨也聽出來了,她這一車的話,繞來繞去的,無非是嫌我插手了弘暾的事情,拿著錦繡作伐,指桑罵槐。

她以為我愛管她的事情,不是看在十三的份上,我才懶得理會,不過這話不能說出口,裝糊塗我也會,“哦,那倒是,弘姣弘曉兩個從小就讓我省心,我一般都由著他們的性子來,不過多的強求,世事天注定,兒孫自有兒孫福,大人再操心也是白操,我樂得偷偷懶,享享清閑。”

彎腰別過兆佳氏,帶了紫墨回房。

紫墨忿忿不平,“主子,您怎麼沒事人似的?您難道沒聽出兆佳福晉在繞著彎子的罵您?”

我笑嘻嘻的裝糊塗,“她罵了我?沒有呀?你這個丫頭聽錯了吧,一定是你聽錯了,回去不要瞎嚷嚷,讓人笑話。”

弘暾病勢纏綿,將近一月不見康複,依舊整天咳嗽氣短乏力。

十三愁得什麼似的,整天愁眉不展,換了無數個太醫,都說是風寒,要養,於是十三到處去尋上好的人參燕窩,宮中的賞賜也是車載鬥量。可是弘暾的病卻老不見好,太醫們於是扯玄乎,說什麼得要一根千年人參入藥才能奏效。

雍正當了真,假公濟私,給一個朝鮮族的什麼人明發旨意,讓人給他侄子找千年人參,那個朝鮮人還真的找了一根號稱千年的人參來,大約十幾厘米長,兩厘米粗細,下麵有五支分根,實屬上品,可是若說是千年老參,我卻有些不信。

或許是歪打正著吧,喝了人參湯後,弘暾的身子有所好轉。

五月初,在兆佳氏的敦促下,弘暾開始回上書房讀書,五月下旬,弘暾再次病情反複,低燒盜汗,咳嗽,這次弘暾病症多了胸痛。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結核症狀了,可是那些庸醫還是當成風寒治療,幸虧他們強調弘暾體弱,要求弘暾溫補調理,弘暾人參燕窩沒斷頓,弘暾的病情再次得以穩定。

十三到處謀求治療風寒傷寒的古方秘籍,我心裏焦急似火燒,可是我畢竟不是太醫,別說兆佳氏不依我,就是十三恐怕也不會接受。

不能直言相告,我轉而旁敲側擊,“十三,現在已經五月的天氣,弘暾怎麼會得了風寒呢?於理不通呀?”

這些天我幫著十三遍翻醫書,我有時會把少得可憐的癆病病例有意識的翻出來留給十三,十三有所察覺,隻是不願意相信,見我發話,點頭附和,“我也覺得疑惑,所以才自己翻書求證。”

我乘機告訴十三,我已經給李衛發了六百裏加急,詳述了弘暾的病症,讓李衛尋找師父,希望可以幫到弘暾。

我隱瞞了我求師父進京一趟的事情,也隱瞞了我已經告訴師傅,我懷疑弘暾是肺癆,倒不是我故弄玄虛,我是怕師父不來,十三希望大將來失望也大。

六月初,由於天氣燥熱,太醫一味強調藥補,兆佳氏不準弘暾出門一步,他像個重病人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以至於身子越來越弱,加上弘暾比較要強,不肯落下功課,勞累憂鬱加上缺少鍛煉,弘暾開始咳痰中帶了血絲。

太醫再看時,說是弘暾是因為天氣燥熱,喉嚨上火,導致痰中帶血,開了敗火的方子,停了弘暾的溫補方子,這樣子可謂雪上加霜,六月中旬,弘暾開始大量的咳血。

十三發了雷霆怒,太醫此時方慌了手腳,戰戰兢兢奏報,說世子可能是得了肺癆病。

十三氣得砸了太醫的藥箱,雍正更狠,一道聖諭,把幾個一味開補藥的白胡子太醫統統革職,押解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