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睡不著了,楊烈索性起身推開了房門,楊靈等人一個沒在,卻見幾位陌生的精壯男仆伺候在門口。
楊烈鎮定自若地吩咐道:“給我準備洗澡水!”浸入水中,渾身毛孔一陣舒展,楊烈的頭腦越發清醒,他悠閑地洗完澡,然後換了身幹淨衣服,大搖大擺地離開。
臨出門時,楊烈對領頭的那位男仆說:“過幾日讓你家老爺過來簽長期契約,另外讓你家老爺也出點血,替我買座小宅子。”
那位男仆恭身道:“大官人,我家老爺說了,宅子他早已經準備好了,而且他還準備好了一大筆嫁妝!”
楊烈在心中連連歎息,表麵上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地說:“宅子我領了,嫁妝就不必了!”
那位男仆卻很幹練,連忙解釋說:“大官人有所不知,屋裏的那位娘子乃是我家老爺嫡親的外甥女!”
楊烈聽後,強行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不置可否地邁開四方步,走出了大門。
楊烈走遠後,萬盛從一間小屋子裏轉了出來,問那位男仆:“萬明,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萬明低頭想了想,搖搖頭說:“不怕您笑話,我看不透!”萬盛獨自出了會神,喃喃自語道:“我也看不透!不過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能夠寫出那麼多陰謀詭計的人,絕非池中之物!”
萬明可能是極心腹之人,大著膽子說出了他的心裏話,他擔憂地說:“老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寵辱不驚的人,咱們可不要象《三國演義》裏說的那樣,變成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周郎哦!”
萬盛楞了楞,接著笑道:“不會,他主動要我替他安排宅子,就說明他不是一個刻薄寡恩的人。不過,此人明明已經入了套,卻能夠舉重若輕,絕不可小覷!”
萬明卻潑了冷水,皮裏陽秋地說:“我看此人外和內剛,就怕把他惹急了,隻怕被反咬一口!”
萬盛沒有生氣,眯著眼睛想了一會,慨然道:‘管他呢,我對他又無惡意,隻是想長期合作罷了。若為了這點小事就懷恨在心,必定成不了大事,今天我送給他的東西,將來自然都會回到我的手中!”
楊烈踱出大門,沒走幾步,就見楊靈三人蔫頭搭腦地杵在那裏,象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沒精打采。
楊烈不動聲色地說:“走,咱們回家吧!”楊靈小心翼翼地說:“老爺,小的們錯了,請您責罰!”
楊烈笑道:“你們有什麼錯?應該高興才對,老爺我得了一個小……妾!”如果不是掀起車簾獨自鑽了進去,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大發雷霆。
楊烈身子一軟,渾身象散了架似的,躺倒在綿軟的墊子上,咬緊牙關,暗暗罵道:“幾個沒用的狗奴才!”
楊烈左思右想,覺得無論如何都對不住薛小琴的一片癡情,剛富裕了幾天,就弄了個女人回來,這算哪門子的事嘛?
楊烈並不打算瞞著薛小琴,紙是包不住火的,男子漢大丈夫自己做的事情就應該抗起來,逃避現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下車時,楊靈從楊烈的臉上找不出絲毫慍怒的跡象,始終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歸了點位。昨天下午他們幾個被萬府的家丁們灌得酩酊大醉,完全找不著北,直到半夜時分,他們紛紛醒來時,才知道大事已經不好。
楊烈懶得理會他們,剛跨進臥室,就見薛小琴迎麵撲入了他的懷中,欣喜地說:“官人昨晚住在府外,也不派人回來報個信,害奴家著急了一個晚上!”
楊烈心中有愧,沙啞著嗓子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完整說了一遍,然後垂著腦袋等候薛小琴發威。
可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薛小琴非但不惱,反而安慰他說:“官人,別家的老爺早已是三妻四妾的伺候著,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呢?今天我就去把那位娘子接進府裏來,咱們楊家的人住在府外,說出去隻會讓笑話!”
楊烈見自己的老婆如此通情達理,內心的愧疚感更加濃烈,感激地說:“娘子,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薛小琴賢淑地一笑,道:“官人說哪裏話來,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官人自己不說,奴家都會替您安排的!”楊烈一把將薛小琴緊緊地抱在懷中,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