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華亭縣,換船出海後,楊烈頭暈目眩已極,腹部也一直在翻江倒海,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楊靈等人也都吐得七暈八素,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李充自然沒事,但幽蘭卻也象沒事人一樣,很能適應這種海上的大風大浪,也幸得她的照料,楊烈才不至於更加倒黴。
楊烈的身體畢竟還算強健,在海上航行了大約十多天後,他漸漸有些適應,喝下一碗幽蘭煮的瘦肉粥後,體力也恢複了一些。
楊烈感激地說:“謝謝你,蘭兒!”幽蘭眼眶一紅,低聲道:“這是我應盡的義務,你是老爺,不須說謝的!”
楊烈想起之前對她的種種不滿,心頭一軟,親切地說:“都是我不好,不該這樣待你,以後絕不會這樣了!”
幽蘭伏入他的懷中,抽泣道:“老爺,奴婢的命可真苦啊!”楊烈被弄得灰頭土臉,十分難堪。
忽然,楊烈想起了幽蘭是薛南山的內應,馬上象吃了一隻綠頭蒼蠅似的,身子猛地一僵。
幽蘭感受到了他的異樣,索性借著這個天賜良機把事情挑明了,她哭著說:“老祖宗把我賞了給您,我今生今世就是您的人了,隻會把自己奉獻給您,絕無二心。”
楊烈聽罷,輕輕一歎,幽蘭不過是隻小小的棋子罷了,何況自己已經占了她的身子,不如待她好些,將來說不定還有大用。
於是,楊烈和藹地說:“蘭兒,別哭了,等回到汴京就娶你進門!”幽蘭驚喜欲狂,大睜著一雙淚眼,死死盯在楊烈的臉上。
楊烈溫柔地說:“抓緊機會,早日替我生個大胖小子,說不定將來還會繼承我的家業呢!”
僅僅一句話,楊烈就牢牢地抓住了幽蘭的一顆心。成為主人的小妾幾乎是奴婢們最好的出路,若是生了兒子還有繼承祖產的資格,這個誘惑遠遠大於薛南山可能承諾的錢財。
幽蘭雖然聰明,但畢竟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麵的女婢,隻能落入楊烈的算計之中,她哪裏會想到楊烈已經開始和薛南山搞暗戰。
船到溫州,楊烈按照薛南山的提示,找到了那名老仆。因為事關機密,他隻帶了楊靈等親信前來。
根據薛南山的指示,楊烈先從大宅子裏挖出了一隻錦匣,匣子裏是另外半張地圖。兩圖合為一圖,楊烈在墓園下麵找到了上百箱銅錢,據楊靈的估計隻怕有一百多萬貫。
楊烈不得不佩服薛南山的老謀深算,誰又會想到,在千裏之外的溫州會有薛家的秘密藏寶庫呢?看來,薛家和蔡京的關係絕不僅僅是商業合作這麼簡單,其中一定還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楊烈吩咐人去買來五輛牛車,然後利用夜深人靜的當口,趁夜將錢箱運到了船上。
那名看家的老仆則被機靈的楊靈拖進酒店裏,好酒好菜的招待,被灌得不醒人事,根本不知道楊烈等人幹了些什麼。
數日後,海船抵達泉州圍頭灣的一處私人小港,卻沒靠岸。在船上待了三天後,提前下船的李充買到了一處舊宅子,楊烈一行人這才帶著錢箱轉乘一艘小船,登上了陸地。
李充笑著說:“如果我們帶著這百箱銅錢入刺桐港,隻怕會被‘專秤’抽解去十分之一。那可就大大的不劃算了!”
到了泉州,李充如魚得水,簡直就象是個萬事通,無所不知。留下大部分仆人看家,李充帶著楊烈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泉州最大的私人船行——“泉福船廠”。
到了船廠後,楊烈馬上傻了眼,舉目望去,船廠裏忙碌著的工人隻怕有上千人之多。船廠的麵積也大得有點誇張,他們坐著牛車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來到船廠大東家的議事廳。
其實楊烈除了傻坐在那裏喝茶,幾乎就沒他什麼事,造船這種專業技術工種,他根本不懂,一切隻能聽李充的安排。
楊烈也樂得放手讓李充去談,當著船廠東家林家德的麵,就說:“一切由子思兄做主,我隻管付錢!
因為知道泉福船廠的底細,李充毫不含糊地說:“幫我造四艘‘神舟’船,三十艘大福船,六十艘中福船,三個月內交貨完畢!一月內先交一艘神舟船和十艘大福船,十艘中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