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記餛飩”是一家有名的老字號店鋪,自製的菜肉餛飩聞名全國。他們四個從小吃到大,從爺爺輩吃到孫子輩。從一個小小的餛飩攤子,到現在每天顧客爆滿的兩層餐廳,它幾乎記錄了一個時代的變遷。現任老板人稱麵哥,已經是第三代掌門了。
晚上八點正是上客的時段,整條路的停車位都滿滿當當的。依偉建隻能把自己的豐田越野停在稍遠的街外,一起走著過去。
“麵哥!”一進店,他們就對著正在忙碌的老板齊齊的大叫一聲。
有點發福的男子被嚇了一跳,轉身道:“又是你們幾個,回回來跟打狼的一樣,別把我的客人嚇跑了。”其實正好相反,他們一進門就吸引了店內顧客的矚目。男的俊,女的俏,雖是富家子女,卻比一般人更平易近人。
“快給我們煮餛飩吧!不然要出人命了。”依良澈看著最耐不住餓的妹妹,小臉都跨了。
“外邊還有桌子,你們先等著,馬上就好。”他笑著道。
雖然已經享譽大江南北,可孫記秉承的宗旨是手工製作不開分店,因此每天都排出很長的隊等位子。為了方便顧客,便在店外邊的空地上支上桌椅臨時備用。
他們四個到外邊挑了張比較僻靜的桌子,等了沒幾分鍾,老板親自端了熱氣騰騰的餛飩上桌。“來了,我煮的!”他作為手藝的傳人,每天隻負責壓麵拌餡。隻有個別老顧客來才會上灶掌火。而這四位年紀不大,確是從他爺爺開檔的時候就來光顧了。
“謝謝麵哥!”聞著香味,更是饑腸轆轆了。一人一碗,端過來急急的吹涼一個下肚。
還有很多客人要招呼,老板說了句:“慢用!”便拿著托盤回店內了。
一口氣吃了半碗進去,不但渾身冒汗,也開始有力氣說話了。“奶奶為了把咱們掃地出門,可真是什麼招數都用上了。”依茗萱餓的快,飽的也快。
“她老人家這輩子篤定了與人鬥其樂無窮,和姥爺鬥了一輩子,現在輪到咱們了。”依良澈笑道。
“其實這裏麵根本沒我啥事,我是受了你們的牽連。”依偉建艱難的咽下一個沒吹太涼的熱餛飩。
剛說完,耳朵就被一隻纖柔小手揪住。“少說這沒用的,就你那點小九九想糊弄誰?二十五六了還好意思在學校混,頂個學生的名頭不就是想逃避相親嗎?”依茗萱很不客氣的手上用力一擰,疼的他哇哇大叫。
“我的親姐!輕點輕點!”她飯可不是白吃的,不但腿有勁,手更黑。
左手擰著他的耳朵,右手依然拿著勺子吃餛飩,一點不受影響。“再敢抱怨就給我學生當陪練去!”還是藍黑以上級別的學生。威脅完,她才鬆開手。
他們這麼鬧,依玲格始終不吭聲的埋頭吃。“姐,怎麼了?”她可不是這麼貪吃的人。
“沒事!其實這個社會特別不公平。”她抬頭衝他們笑笑。“奶奶之所以這麼折騰,主要還是針對我。同樣的歲數單身,女人就是敗家的狗嫁不出去,男人就是黃金單身漢單身貴族!娘的,說是男女平等,男女哪輩子能平等?”她不但罵人,還狠狠的瞪了眼旁邊的依良澈。誰讓他們倆就是典型的例子,一樣的二十有八,可境遇卻是天上地下。
“瞪我幹什麼?你哪次相親我沒陪綁?”他不滿的道。每次對著那些故作姿態的花癡,他都快得厭食症了。
“我是奶奶的心頭大患,你可是她最大的希望。我就不信你敢不去?”不被淚水淹死,也得被念的耳膜穿孔而亡。
兩位老大一向和睦有加,想不到居然為了男女不平等的問題爭論起來,倆小的隻顧著看,也不勸解。
“好了,咱們就別先內訌了。”依良澈可不會讓他們看笑話,也舍不得姐姐生氣。如果能讓她心裏舒服點,願意瞪就瞪吧!反正也不疼也不癢。
正說著,一名樸實的婦人端了托盤過來,說著地道的上海普通話:“娜和儂爺爺奶奶好久沒來喲?”
“來過,麵嫂你沒在的。”依玲萱道。都說上海女人懶惰貪圖享受,可這位老板娘便是個例外,不但勤快務實,對人也和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