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莫宸還沒起床就聽到爹娘收拾農具下田的聲音,等醒了家裏隻剩下灶上冒著熱氣的粥和一邊醃漬的青菜。
雨還在下,隻是小了一些,天依舊陰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雨才能停,莊稼......自己什麼都不懂!
一直到後晌,莫宸都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娘背著一筐打濕的麥攙著奶奶回了家,什麼也沒說,不用去說,昨天下雹子是那一聲聲的歎息自己就知道不好。
趁奶奶和娘去做飯,莫宸第一次好奇的去打量小麥,沒有傳說中飽滿的麥穗,甚至連麥稈都已經不能再挺直,顆顆粒粒的麥子也剩的不多,甚至有的根本就沒有了麥穗,今年的收成會如何?
吃過飯莫宸跟著端著壇子往外走的娘身後,不開口的跟著往外走。
第一次去自家的地,第一次想看一看,跟著娘身後,看著一個個往天邊走的人,誰都沒有再像以往那樣拉家常,一個個都愁著臉,心情欠佳。
男人們都在忙活,甚至有的人家孩子都在幫忙,莫宸看著割了不少的麥田,再看看換下爹吃飯掄著胳膊下地的娘,雨水在脊背上濺起散落,風吹過吹涼了雨水卻散步去雨寒!
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對這個家沒有一點的貢獻,伸手去拿鐮刀,可是唯一的鐮刀匆匆吃過飯的爹已經再次拿起,揮開了臂膀再次進入麥田。
抿一抿嘴,按一按頭上的草帽,收拾了碗筷,再次背上筐,踏入泥土,進入麥地,一茬茬平整的切割,沒有了麥田的綿長柔軟,多了堅硬,莫宸彎著腰能做的就是伸手去把地上掉落的麥粒或麥穗撿起扔進背後的框裏。
熟能生巧說的就是這個吧,看著髒兮兮的手,滿意的撥拉下被手掌上的泥粘起的麥粒丟到筐裏,一下午自己見了三筐,可一下午一直到天黑,爹娘揮舞著鐮刀已經把自己落的太遠。
奶奶一次次的在雨中往返,莫宸能做的就是再次彎下腰拾撿著叛逃者。
雨密密麻麻的下了七八天,不大,但就是不停,整個村子都安靜了,雨霧給村子籠上了壓抑,罩上了怨氣。
農民過活靠的是天,連綿的雨洗刷了豐收的喜悅,減產,真的是大減,別說餘糧,自己夠吃就已經不錯了,地上掉落的因為要忙著收割深一腳淺一腳原本肥沃的土地早已泥濘不堪,那裏還能看見,也就莫宸家好一點,因為莫宸第一個給自己的手抹上薄泥去粘地上新掉落的麥粒。
有一個人做就會有人去學,但是那樣的搶收誰又會去注意一個從來不做農務的孩子,最後是因為一家商量,夫妻倆收割,奶奶搬運做飯捎帶幫忙,有了老太的幫忙大家去了解已經是四五日之
後,挖泥?挖出來又怎麼去摳細小的麥粒。
晚了,也完了,誰不怨?
莫宸忙了七八天,每天天不亮就機械的起床,因為爹娘已經出門,每晚吃過飯洗洗臉洗洗手就上了床,因為太累,感覺是煎熬,這事沒完都在歎息的,感覺是滿足,這是每晚回家的時候所感慨的,因為收獲。
是那麼的累那麼的疲憊那麼的渾身酸痛,可是心卻慢慢的,很少的話語,幾日的忙碌,雖然依舊損失了不少,但是自己努力了,想安慰自己,可是看著那一個個深陷的麥粒還是忍不住憋悶,
硬挺著一口氣就這樣忙了七八天。
天終於晴了,晴空萬裏的晴,晴的透亮的晴,喜悅讓莫宸忍不住放聲大喊,喊出心中的悶氣,看走幾日的壓抑。
“奶奶我今天去林子裏行嗎?”莫宸吃過飯一邊洗手一邊道。
“去吧,這幾日可把我的孫兒累壞了!”老太太笑著點頭,看著自己明顯瘦了一大圈的孩子忍不住心疼。
“剛晴了天,下了幾日的雨去林子裏做什麼,滑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背著筐拿著鐮刀往外走的呂慕君皺眉不同意。
“孩子悶了幾天了,何況咱們宸兒不是不小心的人!”在莫宸目光的求助下,老太太再次開口。
老太太開口呂氏能說什麼,隻能交待一聲小心就再也沒有了,畢竟時間緊迫。
“噢~”莫宸一伸手臂,大鬆一口氣,還得嘹亮有爽快,背上筐撒歡似的跑出了家,跑的大汗淋漓,爽的莫宸咧嘴大笑。
幾日的雨真的太過壓抑了,真好!就是路有點滑,不過也有好的,比如說樹枝落葉跌落了不少,自己一定有收獲。
一上午帶著足夠的耐心,莫宸到了晌午才背著一筐濕了的樹枝樹葉回家,一路上嘴角勾著滿足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