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聲看著這個殉情而死的女人,她的麵容靄然,並無怨恨之色,看來她是心甘情願地放棄了這個對不起她的世界,他瞟了一眼杜華江,這個男人此時也是情感外露,這個安詳離去的女人徹底打動了他,她的死應該歸咎於他。
“屋子從裏麵鎖住,窗子也是從內上了搭扣,地上很是整潔,看不到甚麼腳印或是鞋印,這女人肯定很是勤勞,就算租住了這麼一間小小的屋子,也弄得十分幹淨,在屋外的桌下放著一隻酒瓶,已經喝幹了,這酒是小巷口的一個小賣鋪賣給她的,老板還有印象,當時她去買酒,說是買來待客的,她一定想一醉方休,法醫在她的口腔裏還抽取了樣本,確實富含酒精,當然也許是她在醉了之後想起了自己的傷心事,於是一死了之。”何書成道,杜華江抹了抹眼睛,他的目光避開了床上躺著的女人,在他新婚之夜,這個深愛他的女人選擇了永遠地離去。
“我們出去吧,”何書成道,屋子裏彌漫著的腐臭氣息讓他感到難受,“這事兒一目了然,女人殉情而死,她不願意再呆在這個失去了一切的世界。”他說話毫不避諱杜華江在場,他的眼睛看也不看杜華江,這個男人在他的心裏,基本上已經類同於一個殺人犯。
“等案子也結之後,”杜華江道,“她的後事由我來安排吧,她在這世上基本上也屬於是孤單一人了,家裏隻有一個還未成年的妹妹,安葬了她之後,她的妹妹如果願意,就由我來撫養吧。”高遠聲點了點頭,杜華江確實應該負起這個責任。
三個人走出屋子,他們鑽過警戒線,坐進高遠聲的車裏,這個死去的女人讓他們感到心情鬱鬱,“至於她的……她的鬼魂,”杜華江說話有些吞吐,“還得請高先生安排一下,讓她早日安息。”
“這件事情並不難,”高遠聲道,“看她死後的模樣,她對你並無太多的怨恨,她認命了。”杜華江又抹了抹眼,高遠聲的話讓他更加感到難受,“我得去醫院了,經曆了這些事,我對做生意也感到失去了信心,也許過不了多久,我會帶著江盈離開這個城市。”
“我送你回去吧。”高遠聲道。
“謝謝,不用了,我坐出租車吧,我也想一個人靜一靜,起碼在麵對江盈的時候,我得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杜華江鑽出高遠聲的汽車,他向他們告別,徑直離去,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也許他已經意識到,他已經失去了一個他不應該放棄的女人。
“這家夥,”何書成道,他的語氣不以為然,“還真會作戲,這女人明明是因他而死,他現在卻來裝作傷心的模樣。”他頓了一頓,“不過我倒真有些感到困惑,這個死去的女人,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應該比江盈強得多,他為甚麼會放棄她而選擇江盈?”
“你說的無論哪方麵,應該隻是說的外表吧?”高遠聲道,“你說得不錯,這個女人可以說是很美麗,但是杜華江選擇江盈應該也有著不難解釋的原因,江盈雖然相貌不如這個女人,但江盈自來有一種溫柔,又是做幼兒園教師的,我想杜華江選擇她應該屬於一種戀母的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