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都自顧不暇了,哪還能去管別人什麼。各人自求多福吧。
來的路上軒轅澈就三令五申的說了不許她獨自離群,想起上回淩曦的事情,確實有些害怕,她也隻能無奈的強迫自己待在這窒凝的空間裏等著時間空蕩的流逝。賢王妃也來了,隨同她而來的還有兩個女子,她站在最前麵,兩女子分立身後,三人福身給太後請過安後,賢王妃坐在了離清幽比較近的那端,和貴妃攀談著,那兩個女子就垂手站在她的身後。
這就是規矩,同為親王的女人,並不見那兩個女子的出生就不如賢王妃,可是一個是嫡,一個是庶
,在稱謂身份上的差別,也讓待遇有了迥然不同。三人之間並沒有水火不容之勢,比起皇宮裏的女人或者幸福了許多,畢竟王爺的妻妾再多也多不過帝王,隻是這樣的相處也讓人覺得可悲。曾經為了能呆在軒轅澈身邊她連這種可悲也能喜孜孜的全盤接受。女人為個愛字還真是愚鈍得可以。
太後見了賢王那兩個小娃兒自然喜歡得不得了,總不忘對清幽耳提麵命的說著養兒之道。清幽一直在笑,雖然孕吐折磨得她蒼白了臉頰,可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讓那張總是無欲無求的臉也變得生動了起來。原來高明的還是皇上,當年的強取豪奪最終以收服清幽的心告終,再漂浮的浮萍也終於生出了根須歸他所有。
她看見有個宮人跑進來在清幽耳邊嘀咕了幾句,稍後莫嬤嬤攙著已經漸漸露出疲態的清幽回了後麵的房間。落雪也倦了,耷拉著眼皮恨不得能找張躺椅好好睡上一覺。
這時有人來傳話說清幽讓她去後殿,她心頭想著的正是如何躲開這些是非地,也就順意去了。
出了正殿,鋪麵而來的寒意讓她微微顫抖,輕輕磨搓著自己冰冷僵硬的手取暖。白色的裘衣放在裏間沒有拿,若是讓梅雙跟來,大概又要罵她的粗心大意了。
陽光映照在將融的雪地上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了下,在宮人的引領下往後院的小樓走去。殿宇之間的空地上,那幾株梅樹正盛放嬌豔。她頗為覺得奇怪,抬頭看了看初冬的暖陽,京城的冷寒還隻是個伊始,怎麼王府裏西苑的那株梅樹才剛剛結苞,這裏的卻已經在雪地裏開出一片爛漫。鎦金的香爐裏正升起嫋嫋熏香,一時間整個清寧宮都被那股淡淡的氣息所包圍,這氣味很淡很清,若不仔細聞,一般人還發覺不了。
清寧宮並非總是被祥和慈愛包圍著,這裏的後院充滿女子的哀怨,皇帝去世的時候那些被寵幸過的妃子不得出宮,這裏就成了她們最後的歸宿。有些甚至隻在皇帝身邊過了幾夜,付出的卻是一生的代價。小時候,她總是規避著鹹若殿以外的閣樓,那時小樓的兩層樓宇下總是縈繞著一股子陰沉的氣息,被圍困在這裏的女子聲聲嗟歎是她年幼時的夢魘。這就是皇權,這就是現實。皇帝的女人並不見得個個都是飛上枝頭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