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陽,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她似乎懂功夫,也似乎不懂。似乎對皇兄唯命是從,也似乎從不把皇兄放在眼裏,可誰也沒覺得他不恭敬,誰也沒覺得他卑微。
記得那一次,是一個宮女投井了,大家都說她是自盡的,但隻有她說是他殺,然後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揪出凶手。原來竟然是兩個宮女為了賞賜起了爭執,另一個宮女起了殺心,把她推下井。本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她過於悲慟讓路陽看出了端倪,隻因事發前,兩人已經如同仇人一般,恨不得對方死。那這哭得悲天動地的,就未免顯得過於虛偽了。
很簡單的一件案子,當時他在宮裏陪李太妃,也就是他的母妃,那兩名宮女便是李太妃手下的人,當時連他也認為是自盡了,可沒想到被路陽看出了端倪。他的觀察力實在驚人。
“想什麼?”寒歌一來便見三王爺神遊中,不由得立馬不悅起來,對這個皇弟,他一直都有恨鐵不成鋼的心,不懂事,不長進,流連青樓,賭坊,一擲千金,給他一個順天府尹的職位,他倒好,玩票性質,“早朝不見人,此刻來幹什麼?”言辭中已經有了輕責。
三王爺連忙行禮:“參見皇兄!”說實話,對這個皇兄,他還是很畏懼的,整天不笑,板起臉孔活像老頭子在世,若問這世間還有誰能治得了他,大概隻有這個皇兄了。
“坐!”皇帝寒歌說道。
他對規規矩矩地坐下,還沒坐穩,寒歌又道:“你老大不小了,看中誰家的姑娘,朕為你賜婚,也好免去太妃整日擔心。”
又來了,又來了。活像不成親便是大逆不道,他大好青年,為何要這麼早便步入女人設下的樊籠?可卻還是恭謹地回答:“是,看中便告知皇兄。”
寒歌歎歎氣,“黎歌,你什麼時候才長進?”黎歌是他的小名,三王爺名叫寒黎,小時候他老是糾纏著說要皇兄有歌字好聽,他也要叫寒歌。老皇帝寵溺他,便賜字黎歌,可自從寒歌登基後,他便不敢再用黎歌的名字,直到有一日,皇帝在朝上親自叫他黎歌,他才驚覺,皇兄無論是不是皇帝,也一樣那麼愛他。
如今聽到皇兄叫他黎歌,他的心裏頓時一暖,遂笑道:“皇兄,臣弟此處進宮,乃是由借皇兄麾下大將一用。”
“楚均天?你要他幹什麼?”寒歌一愣。
“不是楚將軍,而是路陽。”三王爺黎歌笑著說。
寒歌蹙眉,“路陽已經去了羽泉宮伺候宛貴妃,你可是有什麼急事?”黎歌睜大眼睛,“不是吧?您要他去伺候.....哎呀,皇兄,您也未免大材小用了。”
寒歌微微不悅,“宛貴妃有了身孕,是朕第一個皇嗣,自然要謹慎。”
“皇兄,你以後會有很多皇嗣的。”
“每一個,朕都會同等重視。”皇家最忌同室操戈,寒歌今日的地位,不是安然得來,江山穩坐了,可也殺戮無數,誅殺了許多叛逆之人,包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