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易和嵐子安撫著她,路陽回了房間休息。可人為她做好了夜宵,等著她回來吃。隻是剛聽了這樣一個故事,她什麼都吃不下,可人問道:“事情很棘手嗎?”
路陽搖搖頭,“不是棘手,而是有些違背倫常,這個老夫人肯定是凶手,但是施針的未必是她。因為我見過她,她的手微微顫抖,無力如此精準的在穴位上施針,所以施針者另有其人。”
“大人不必憂慮,總會水落石出的。”可人輕聲安慰。
路陽聞言,抬頭看了看她,眼前似乎閃過一絲幻覺,腦子自動閃過一些影像,是舒雅,舒雅總會在她頹喪地時候跟她說,不必擔心,會好的。想起舒雅,她是否應該去找找她?也許她並沒有投胎。但是她不會在受苦,她是一個多麼好的女子,她應該會有很好的輪回。不能去騷擾她。
“大人想什麼?”可人問道。
路陽回過神來,搖搖頭,愣愣地說:“想起一位故人而已。”
“皇後?”可人試探地問,“其實這兩年你雖然讓我和小蝸牛跟在你身邊,但是很多時候我和小蝸牛都是留在山穀中等你們,也根本不知道你們在外間到底怎麼樣。所以也不知道在你心裏,是否已經放下了皇後的死。”
路陽目光有些悠遠,想起往事總覺得讓人歡喜的,隻是不知道的,竟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似乎舒雅是很久很久以前出現過的人。隻是每次想起這個名字,心裏依舊會湧上一陣陣難過的感覺。
她心底暗暗歎氣,卻雲淡風輕地對可人說;“早放下了,你不提,我也記不起來了。”
越是不想說,越是放不下。放下哪裏是這麼輕易的一件事情。
查果嶺等到李大人醒來,才問他,“你真的見到她?”李大人雙目無神,久久才說:“我認罪,人是我殺的。”說完這一句,他便什麼都不願意再說,閉著眼睛淚水直從他眼角滑落,他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極大的悲哀和絕望中,他甚至已經傳出了死亡的信息。
“為什麼啊!”查果嶺痛苦地吼叫一聲,一手抓起他胸前的衣服,重重地把他拽起來,他額頭青筋暴現,極力壓抑自己的憤怒和傷心,“你不是很愛她嗎?為什麼要殺她?”
李大人張開眼睛看了查果嶺一眼,再度閉上眼睛,心中的疼痛排山倒海,最後連自己都失去了感覺,全身麻木了起來。
人生最痛是什麼?是同時失去了兩個最親愛的人,他的母親,殺害了他最愛的妻子,他連去問為什麼也沒有力氣。他的出生到長大,甚至婚姻,都是一場笑話,既然生命是一場笑話,那這樣的生命要不要也罷了,他答應要守護敏君一輩子,如今就讓他為母親最最後一件事情,認了這罪罰,和這人世間做一個決裂,去陰間尋他的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