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友人或者情侶相逢,就算沒有抱頭痛哭,都該是歡天喜地互相牽手問話寒暄一番的。當然,也有例外,隻是絕對不會像眼前這兩人這麼平靜而淡然。
寒歌隻問了一句:“這兩年過得好嗎?”也不管她的回答怎麼樣,便徑直把話題切入政事中去,“把你方才的議題說一說。”路陽銜接得十分自然,說了一句“還行”然後順從他的意思把剛才關於福利堂的措施詳細解釋了一下。
素年搖搖頭,不見麵的時候想得要生要死,見麵了連一句問候都精簡得似乎要一字千金般,真難理解這兩人的相處方式。
兩人一直談論到中午,接近用膳的時間。寒歌命素年去準備午膳,素年出去之後,兩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見麵的時候談國事,那到底還有事兒可以談,有話可以說,說話代表交流,能交流總是好事。若是撇開國事不談,他們之間又能說什麼?他們不是不想抱頭痛哭或者抵死纏綿一番,隻是他們都找不到可以這樣做的理由。
但是又為找到一個可以相處的借口而高興,這一個簡單的議題,大可以交給任何一個人去處理,何必皇帝和刑部尚書兩人禦書房密語半天?
寒歌吃的,依舊是由顧小蝶親自製定的餐單,都是些比較營養而低脂肪的食物。路陽趁著用膳的時候,才凝視著他問:“頭疼症可有好些?”
寒歌吃了一口米飯,為她夾了一些菜,輕描淡寫地說:“基本好了。”路陽點點頭,顧小蝶的醫術確實不錯,可是不能根治到底是心頭大患。
寒歌知道她去找自己的生母了,對於這個生母,他其實也深感興趣,可是他一天都沒見過她,也不知道為何她要拋下自己和鈞天的爹跑了,恨她的時候已經過了,他現在也過得好好的。
“找到朕的生母嗎?”寒歌到底是問了。
路陽一點都不訝異他會知道她此去是尋找他的生母,想必是顧人楓告訴他吧。顧人楓不說,太皇太後也會說的,她看著他帶著期盼的神情卻故作不在意,不禁有些難受,她說:“找到了,她當年生你的時候難產,你剛出生,她便闔眼了。”
寒歌有些驚愕,似乎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但是到底溫暖在他心底沒有任何的影像,也沒有任何的記憶供他難過傷心,所以他也隻是微微錯愕了一下之後便“哦”了一聲,然後捧起碗繼續吃飯。
路陽一路看著溫暖過來,在她經受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終於得到了幸福感到高興,可是此刻瞧見寒歌的模樣不禁有些來氣,他一直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難道對自己的生母果真一點血肉之情都沒有嗎?可是她知道即便他心裏真有不高興,也不會對她透露半點。
“溫暖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她很愛你!”路陽淡淡地說道。
寒歌抬起頭,“你想說什麼?”
路陽從懷裏掏出一張溫暖的畫像,那是溫暖和寒軒相依的畫像,是路陽在他們最幸福的日子裏畫下的。那時候,還沒有逼宮一事,更沒有溫暖與楚將軍出走一事,他們還隻是一對很幸福的愛侶。
“他們的笑容很明亮,朕從來沒有見過父皇這樣笑過。”寒歌的聲音微微變調,他對溫暖沒什麼感覺,但是對寒軒卻還是有著深厚的感情的,看完寒軒,他把視線轉到溫暖的臉上,他伸出手,摸摸畫像上溫暖的臉,心中某處有一絲觸動,他有些神奇地問:“她,就是朕的親生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