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便這樣僵在那裏,有下人適時上來奉茶,路陽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張默北本想喊她別喝的,但是路陽已經喝下去了,他把喊聲吞在喉嚨裏,開始有些擔憂。他沒想到路陽一點戒心都沒有,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方,雖說她才是這裏的主人,可這裏沒有人認識她,貿貿然喝人家的茶,似乎有些危險。
陳傲冷冷地看著路陽,臉上卻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大人果真膽識過人。”
“本官隻是相信陳大人還不敢這麼放肆,畢竟方才許多人看見本官進來了。”路陽放下茶杯,淡定地說。既然對方都挑開了說,她也不必拐彎抹角,遂微笑道,“想必陳大人會安然無恙地送本官離去,是嗎?”
“這個是當然的,大人要離去,下官定然相送。這鹽運使衙門,本來就是大人的地方,下官不過是暫代職位,如今大人 回來,下官當然要還君明珠!”陳傲不知道路陽帶了多少人來,所以暫時還不敢放肆,若是對方有備而來,他今天就活到盡頭了,但是即便活到盡頭,他也要拉個墊背的。反之,若是她隻帶著張默北這個死鬼來,那麼他便沒打算讓她活著出去。他對路陽的了解不多,有些揣測不到她的行為,所以暫時用拖字訣,讓底下的人出去查探。
希望這個女人隻是耀武揚威的,雖然很多人看見她進來了,但是也可以有很多人看見她出去了。她若是自恃這點便斷定他不敢對她怎麼樣,那未免太過膽大包天了。
路陽確實膽大包天。當底下查探的人進來給陳傲打了個手勢後,陳傲的神情開始放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慢條斯理地看著路陽,而路陽在聽到他說的話後,不禁輕笑了起來,道:”隻怕陳大人見到本官,恨不得抽本官的血,吃本官的肉吧?不必打探,今日就我們兩人過來,你們要做什麼,都可以肆無忌憚地行動。”
此話一出,倒讓陳傲愣了一下,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的,他看了那侍衛一眼,侍衛依舊是同樣的手勢。陳傲便篤定路陽隻是在擺姿態,其實她的心已經開始害怕。隻是轉念一想,若是她真的是有備而來,自己首先發難,豈不是落了把柄?
“秦大人!”路陽輕喚出聲,讓陳傲倏然一驚,他知道路陽是故意這樣稱呼他,心下頓時慌張,也顧不得這麼的多了,她料想路陽不會武功,那張默北又是一個書生,這鹽運使衙門都是他的人,要讓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消失,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若讓路陽走出了這個門口,那他這些年處心積慮謀算得來的都要付諸流水。
正當他忽然要出手的時候,內堂的橫梁上輕輕躍下一個人,此人身輕若燕,在三四丈高的地方躍下,似乎不費半點力氣,地上甚至連半點灰塵都不起。再看他的容貌長相,正是那浪子王爺黎歌。
原來他剛才與路陽插身而過,路陽沒有留意他,他便悄然跟蹤,想不到竟然讓他發現了一個大陰謀。隻是這個路陽也真是膽大包天,若對方是親大胡子,她的處境可就十分危險了。其實黎歌應該也能想到路陽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但是鑒於她是皇兄的心肝寶貝,他不能讓她有一絲閃失,所以便不打招呼躍然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