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男人最快活的事情莫過於升官發財死老婆。而最慘的事情則是升官發財陪老婆。
可人生氣地丟下飯菜,拂袖而去。
何麗嫦怒怒極,掄起一碗飯便往可人的背影扔過去,瓷碗落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破碎聲剛停,便見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走過來,他蹲在地上,凝視著破碗好一陣子,然後抬頭看著何麗嫦,他柔聲道:“娘,你小時候教導我,做人要珍惜糧食,要是打碎了碗,則罰三天不能吃飯,娘還記得以前對我的教誨嗎?”
南峰之前一直沒有怎麼想念兒子,但是當一個和自己酷似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他竟然有想掉淚的衝動。怎麼可能,他一直和他父子緣淡薄,他也不是個好父親,不應該有這樣陌生的情愫。這些年不見,他也沒有試過去尋找他,他總想著南家莊越來越壯大,總有一天他會像死狗一樣回來跪在他麵前認錯的。是他低估了這個兒子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何麗嫦麵容閃過幾種情緒,最明顯的則是厭惡。她討厭他,討厭得不得了。若不是因為他,她腹中的胎兒也不會流產,也不會因為那一次流產而從此都不能生育。若不是他,她也可以是一個很幸福的母親。 自從采藥人把他送回來之後,南峰為他取了個名字叫南山,換言之就是山邊撿回來的南家孩子。他的慶幸讓她更加仇視他。
“山兒!”南峰低聲喊道。
南山看著他,柔和地道:“你喊誰?我的名字叫南昊!”
這個久違的名字,讓南峰整個人一震,也讓何麗嫦臉上的仇恨扭曲可怖。
南峰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愧疚之色,事到如今,他依舊摸不清自己的心到底要的是什麼。在南山沒有出現的時候,他十分肯定自己很驕傲,很自豪,也從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事情。但是如今見到兒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卻相見不相認,他心裏竟然十分難過。
歎息一聲,南峰緩緩道:“為父對你確實有愧。”
南山看著這張自己曾經無比依戀又無比失望無比絕望無比痛恨的臉,真不願意接受他就是自己的親爹。南山搖搖頭,“不必有愧,你我原本不同道。隻是,我真的很不明白,你既然不愛我娘,為何能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生下我?然後又能若無其事地和其他女人置她於死地?”南山的話問得極輕,輕得如同蚊子在叫,但是一字一句都落入了南峰和何麗嫦的耳中。
南峰僵直了身子,有些手足無措。麵對兒子赤裸裸的指責,想起記憶中的良若綈,那個女人有什麼該死之處?他腦子有些發脹,想不出來。但是他不愛她,真的不愛她。為什麼不愛,是因為他心底知道她很愛他,所以故意輕賤她的感情麼?
何麗嫦見他麵容一陣灰一陣青一陣白,便知道他腦海中不斷地質疑之前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錯還是對,隻要他開口說一句,那麼便很有可能落下把柄。所以她淡淡一笑,“南山,幾年不見,你怎麼淨說這些讓人費解的話啊?你爹自然是很愛你娘的,但是她病死了也沒辦法啊,難道你爹就不難過嗎?他可是許久才走出你娘親先去的陰影。如今快別這樣刺激他了。”
南山側頭看她,嘖嘖道:“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是這麼強。不得不佩服你一個如此平庸的女子,居然能穩坐南家莊當家主母的位置這麼久,可見除了手段厲害之外,也必定有過人之處,不知道這過人之處是否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