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順沉悶片刻,這些事他還未想過,他一直覺得女兒還小,還是個孩子,但此刻有人提起,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女兒都已經滿過十八歲了,可是以她的脾氣,若一定要替她尋個有錢勢的人家才肯同意,那她真的會幸福麼?答案是否定的,但他不好向著這女子說,隻好歎道:“我自創立鏢局以來,多年苦心經營,雖算不上大富,但還算富足,足可保她衣食有餘,隻要她喜歡的人聰明,上進,能由著她的性子,我也沒什麼好說,但我們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向亭亭道:“你雖是有錢之人,但從你的話中還是可以看出其實你更看重的還是一個人的頭腦和勤奮,因為你就是靠著這兩樣從無到有的。不然謝大哥也並非富貴之人,那你們為何如此看重?不也是因為他的本事麼?”
劉金雲見她越說有理,已經耐不住性子,眼中精光爆射,“難道你真的不怕死麼?”
向亭亭麵無懼意,“我怕死,但絕不屈服,也絕不主動離開謝大哥!”
劉金雲掌心凝力,就要發作,忽然門外弟子來報:“稟太師父,六師叔回莊了,現已到莊外。”
三人一聽,俱是一喜,劉金雲當即命弟子將向亭亭關進暗屋,自己和張長順到莊門相望。
謝越是劉金雲最喜愛的徒弟,劉金雲如此,其他後輩弟子自然也跟來相候,阿文阿武蕭白玉自然也在場,眾人聚在莊門,隻見謝越從莊下大步上階,後麵還跟著阿勇。
謝越上到莊來,見劉金雲滿麵神采,氣勢不衰,比當年拜師時見他更具盛氣,當即心裏一喜,拜倒道:“徒兒叩見師父,恭喜師父練成玉微神功,從此如渾然之玉,刀槍難入,百毒不侵,壽年長青。”
眾人一聽,俱是一驚,原來莊主練成的竟是如此奇功,又想謝師叔果然是太師父最器重的弟子,知道的都比自己多,當即也跟著恭喜,唯有蕭白玉沉著冷思,心想他為何不說刀槍不入?是口誤還是這神功畢竟還有罩門?
劉金雲歎道:“這也是拜你朋友所賜,這神功原本難練,非身心俱傷者絕不能成,強練有性命之憂。可你朋友連殺我幾位徒弟,在我莊中橫行無忌,這才逼得我不得不冒險一練。”
謝越目露哀痛,想起師父曾對自己說過,這玉微神功非極傷者絕不能練,而他練成了,說明他對弟子們的感情極深,當即對張長順道:“三師兄,那日我那朋友是否也對你女兒下手?”
張長順點點頭,“幸好你師侄拚死抵擋,他才未曾得手,靜靜也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謝越長長歎了口氣,又轉對劉金雲道:“事情的原委弟子在來的路上已經了解的十分清楚,現在看來果真無誤,是弟子交友不慎,未能及早看清他的真麵目,才害得四師兄五師兄慘死,師父放心,弟子定會竭盡全力給兩位師兄一個交代。”
劉金雲笑道:“此事你就不必管了,畢竟你的劍法不是他的對手,現在為師練成神功,他雖能攻,卻不能克,為師已可輕鬆對付他,你就放心吧。”
謝越道:“他畢竟是弟子曾經的朋友,這件事應該弟子解決。”
劉金雲不想就此事與他在此爭論,淡淡一笑,道:“今天咱們師徒相聚,暫不提那些不快之事,來,咱們先進莊,你遠來饑勞,我已命下人備下酒席,今天好好陪師父喝幾杯。”
“是。”謝越恭敬道。
兩人在眾人擁簇下往回走,劉金雲問道:“你本該明年才回,怎麼突然想到提前回來?”
謝越道:“弟子這次回來是有些事想向師父求證。”
“哦?什麼事竟如此重要?”
兩人跨進莊門,謝越道:“還是稍後在席間……”
話未說完,隻見劉盈盈忽然從院裏跑出,欣喜道:“謝大哥,你回來啦!”
謝越拱手恭敬道:“師妹。”
劉盈盈嗔怪道:“你要回來幹嘛不提前跟我說一聲,也好讓我去接你。”
“我……”
謝越話未說出,隻聽後麵有人大喊道:“大哥,是你來了嗎?”
眾人俱是一驚,盡皆回頭,隻見李青藍和方妙徐升三人一前兩後,正快步上階,謝越臉色一沉,見眾人讓出一條道,當即奔門而出,全身透著一股殺氣。
李青藍當先奔上莊來,未曾注意到謝越的冷肅,抱拳喜道:“大哥果真是你,原本以為你還有兩天才到,沒想到你比咱們的約定提前了,若非有人在客棧說起,我還不知道你來了。”
謝越冷冷道:“你還記得咱們的約定,那你可還記得當日在鬆風樓我跟你說過什麼?”
李青藍一愣,“那日咱們把酒言歡,說的話太多,不知大哥說的是哪一句?”
謝越冷笑一聲,“看來你果然忘了,難怪會做出那樣的事。”
李青藍更是不明其意,“大哥說的何事?”
謝越怒氣大盛,“事到如今你還要裝著不知?我問你,陳虎和龐剛兩位師兄是不是你殺的?”
李青藍道:“是我殺的,可是他們本來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