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便不再遲疑,一來她擔心他真的會一夜泡在水桶裏,二來她不想因此被識破或者懷疑她是個女人,否則她又將何顏麵活在那個男權當道的世界,更是無顏麵麵對她心裏的寶玉,最是無法麵對眼前這個冷麵的男子!
她在慌亂中便開始尋找,但她發現她不知道在哪裏,於是她便馬上問:“喂,你的浴洗液在哪裏啊?”
水屋那邊的無公子聽了,便說道:“我沒有,用你的吧!”
什麼?用她的?黛玉忽然從夢中驚醒一般,剛才……剛才那無名公子拿去的浴盆和浴巾是她的!那個無名公子真是大膽,真是個無賴,真是個強盜!她竟然沒有注意,她一心隻想著拖延睡覺的時間,那知道,慌亂之中,她竟然忘記了她自己的浴盆和浴巾?
現在她的浴盆和浴巾正被他“糟蹋”著,正被他擦著頭發,擦著臉寵,擦著身子,擦著他的……黛玉不敢在想下去,這太可怕了,直叫她心裏恨透了這個不拘小節的無名公子!
水屋裏繼續傳來水嘩嘩的聲音,她敏銳地聞到夜的氣息了,她有了一絲困意了,她想休息了。從金陵到揚州,她可是折騰好久了。
“林公子……”又是那個商人的聲音,直接驚擾了黛玉的睡意,她有點遲疑地,不情願地移向她的包袱。
她打開包袱,她忽然聽不到水屋的水聲了。她也沒有繼續尋找她的浴洗液。
“林公子,你要再不給我拿過來,我可要出去自己找呢?林公子,看你也是個文弱書生,做事也太慢慢吞吞了吧!”又是那個無名公子說話了。
黛玉基本可以判定他可能想要打開水屋的門,然後她便馬上說道:“你繼續洗你的澡,我正給你拿過來呢!”
她並沒有聽見門響,然後又緊接著她便又聽見了熟悉的嘩嘩的水聲,她快步地走到水屋的門邊,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她便說:“無公子,浴洗液,給你。”
水屋的門稍稍開了一個小縫,黛玉輕輕用腳抵住門,隻是站在門這邊,左手掌輕輕地拉在門把上,右手便快速地伸到門縫那裏,說:“快接住啊,不然我扔進去了,砸著了人可不能怪我!”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閉著,細細得聽見水聲,如果這水聲沒有了話,她左手便將會迅速地猛然地把門拉上,讓那個無名公子造次的手夾出血來!
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忽然聽到無名公子的聲音:“你還伸著手做什麼啊,是不是想和我一起洗澡啊,我現在可沒這個心情了!”
黛玉聽了,才睜開眼睛,看她的右手裏,哪裏還有她的浴洗液了!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她的浴洗液明明在她的手裏,怎麼他拿走時,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呢?隻有一種原因,他的武功達到了一種怎樣的出神入化的境界,她簡直無法想象!
她便快速地拉上水屋的門,一邊說:“把門關上!”,一邊離開了。
就在黛玉拉上門的時候,她聽見裏麵傳來那無名公子的驚奇的聲音。
“這是哪裏產的浴洗液,竟不知是什麼花的花香,這樣沁人心脾?林公子啊,沒有想到,你一個男人也會用這像是女人用的浴洗液啊!不過我感覺挺舒服的,林公子,你真是懂得享受人生啊!”
黛玉沒有理屋裏的無名公子,反而擔心著一件事情,她的身份似乎馬上要暴露一般,她的身上有一股普通女子所沒有的女人香,記得以前寶玉曾經聞過的,她沒有用香花藥草熏衣服的習慣,這身上的香味便是自然而然散發的,就是她常用的浴洗液也散發著令男人銷魂的幽香。
水屋裏的無名公子在感歎的同時,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嘩嘩地流水聲沒有音樂的節奏與韻律,變得單調極了。
黛玉在單調的流水聲裏,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無名公子也沒有衣服穿,他剛剛說他的衣裳已經扔進水桶裏了!
黛玉等待著,猜測著,估計著無名還要洗多久,他會不會陶醉在她的浴洗液的香味裏了?她很掛心這件事情,心裏慌慌的,怕他忽然什麼衣服也有穿的就走出來了……
她覺得她不能再遲疑,她快速地走到水屋的門邊,說道:“無公子,你剛剛不是說,你衣裳全部扔進水桶裏了嗎?你要洗完了澡,豈不要光著身子嗎?這秋天夜裏天氣也怪冷的,你要是凍病了,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