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太太休息吧,林姑娘。”是一個丫鬟的聲音,黛玉看著麵生,她也發現賈母屋裏的丫鬟幾乎都是生麵孔了,看來這賈母似乎被人控製了一樣。
“外婆,那我走了。”黛玉告別。
賈母悶哼一聲,“嗯。”
賈母沒有感情的托長的音調,黛玉也似乎感覺到賈母也很難過似的。隻是她這樣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如何能夠體會一個六十多歲的人的心思的,代溝似乎不止一個,思維也似乎碰撞不到一塊去。
黛玉無奈出了賈母的屋子,便又往鳳姐這兒來。
這賈府大大小小的事情本來應該是鳳姐管理的,隻是鳳姐還能管多少事情,黛玉心裏也沒有一個底的。
難道探春因此嫁不出去了嗎?寧榮二府在金陵可是響當當的富貴人家,焉能一個女兒也嫁不去的。
既然賈母讓她去找鳳姐,想必鳳姐那樣一個精明人物,必能妥善處理此事的。
穿了幾道回廊,又過了幾個穿堂,終於到了鳳姐屋裏。平兒果然是個眼尖的人,見黛玉來了,便直打招呼,說道:“林姑娘今天好心情,也來看璉二奶奶了!”
“難道有誰比我先到一步了麼?”黛玉似問非問的問。
“林姑娘來了。”平兒放大聲音告訴鳳姐。
鳳姐見了林黛玉,便說道:“林姑娘來得巧了,正有宮裏送來西洋亮光絲錦緞,姑娘必會喜歡的,也送姑娘一些吧。”
鳳姐一邊說,一邊讓平兒去拿來。
這平兒拿了這錦緞來了,果然布質十分優良,有如絲如縷般發著淡雅的光,黛玉一見,便當真喜歡了。所謂一見鍾情,看來女人對於好看的東西便有一種天然的鍾情吧。
鳳姐見了,便說:“原是林姑娘來了,我才願意給的呢!”
黛玉聽了此話,心裏便知鳳姐意思。
鳳姐是什麼意思,不是示弱,而是討好。這鳳姐雖是被平兒“璉二奶奶”的叫著,但人不說話而自威,如今被平兒叫來叫去,反而有失身份了。
賈府的風已然不是鳳姐的風,大觀園的雲已然不是大觀園的雲。這鳳姐心裏豈不知道的,她本來是個精細的人,對賈府的狀態知道的分外清楚,甚至賈府未來會怎麼樣,她都猜測出一二了。
“顰兒肯來見我,終是沒有忘記我的。”鳳姐說,“也不知你有什麼事,若是能幫,我必要幫你的。你隻管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鳳姐果然說得分明,這事情經了她的口,便所有事情變得十分容易處理了似的。
黛玉卻在想此事應該怎麼處理,她便對鳳姐說道:“我便有一事要嫂嫂顧德麟處理,不知嫂嫂可不可以出個麵的?”
鳳姐便說:“是什麼樣的事情,你要我幫什麼樣的忙,你說一聲便可。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事情,看你一臉愁容,怪叫人緊張的。”
黛玉聽鳳姐說到此處,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的了。她便把探春如何認識南宮弘浪,又如何與這南宮弘浪生情,這南宮弘浪又如何做生意生財,又如何要娶探春之事說了一遍。
鳳姐聽了,便說道:“你之所說,探丫頭要是庶出,聽你一言,我也覺得可憐。我也不知道探春她娘會怎麼想的,既然是你來為探丫頭求情,我便來依你去問問探春她娘,也不知道探春她娘是否會答應下來。”
黛玉聽了,說道:“凡事要好,需要兩全。一是人事,一是天命。我們做了‘人事’便好,這探丫頭的‘天命’如何,我們也不能左右的。”
鳳姐便說好。於是黛玉和鳳姐便往櫳翠庵來。
又是一路的冷風,但到了年關,這天氣也好了很多。但雪化也沒有幾天,這金陵的天氣依然還是顯得幾分寒冷的,陽光暖暖的照耀在黛玉的身上。
黛玉也感覺到這樣的天氣雖然寒冷,但有陽光一天天的照耀,這天氣必然一天一天的暖和起來。
黛玉和鳳姐便又經了幾條小路和大道,才到了這櫳翠庵來了。
櫳翠庵很是遙遠,若不是為著探春的事情,隻怕誰也不會想到要到這裏來。但妙玉是在櫳翠庵的。如此看來便有有兩個人在櫳翠庵。
這樣的一個庵堂裏,如何隻有妙玉和趙姨娘二人,當然還有別的人,有師太、有禪師、有法師以及更多別的師,有小尼、比丘尼、老尼以及更多別的尼等等諸如帶發的、剃發的,總之是來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