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直回避這個小孩子,不許他叫“娘”,可是這個賈弘曆卻一個勁的、死皮賴臉的叫黛玉“娘”。

這賈弘曆直到後來竟然會說整句的話了,這第一句便是對黛一說的,字字清楚,“這一生,我隻認你是我的娘,我也隻認胤禛是我的爹,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賈弘曆這孩子未來如何,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如今正是新年初一,按常理,應該到香廟祈福。

本應該由鳳姐張羅的事情,如今全被攬在了邢夫人手裏。

本來應該熱熱鬧鬧的事情變得冷冷清清了,這邢夫人也鬧了個沒趣,不在話下。

且說這大老爺忽然開了次家族會議,說:“如今賈府的錢又快用沒了,隻是這賈府也不知道錢是怎麼花完的……”

這大老爺說到此處,臉上還有得意的笑容。

他似乎忘記了那六百多萬兩銀子是誰賺來的,如今被那大老爺揮霍了一個精光。這賈府的丫環也被換了幾撥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這丫鬟多了,放在賈府也不是辦法,這大老爺就把這賈府中的男子,凡吃幹飯的,就索性趕出賈府,也不管這關係親密與否。

經這大老爺一折騰,賈府簡直變了個天。賈府曾經的朗朗乾坤,如今被折騰的烏煙瘴氣,且不知賈府又將如何,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單說這日,柳湘蓮忽然來訪寶玉。

二人相見甚歡,這柳湘蓮來了,帶了個驚天的消息。

原來上一次柳湘蓮雪中帶走了寶琴,這次回來,他卻是一個人回來的。

寶玉的怡紅院裏。

寶玉說喝點酒,柳湘蓮卻說不用。

“多年不見你,你成熟很多了。”寶玉歎道。

柳湘蓮說道:“不知寶玉兄和林姑娘結婚了沒有?”

寶玉歎道:“如今賈府落敗之際,又有什麼心思說這婚姻之事的?”

柳湘蓮哈哈一笑,說道:“寶玉兄多慮了。即便是亂世又如何,寶玉兄還是早點與林姑娘作秦晉之好,以免夜長夢多,不是麼?”

寶玉歎道:“婚姻之事,隻在緣分二字。若我與林妹妹無緣,終是結為連理,亦會勞燕分飛。”

柳湘蓮聽了,心中一震,說道:“寶玉兄為何如此悲觀呢?”

寶玉歎道:“你卻不知道,如今的賈府早已不是當年的繁華氣象了。主都換了,賈府的精神氣也換了。如今都是烏煙瘴氣的了,來了兄弟你,賈府才沾染你一點仙風道骨的味道呢!”寶玉又見柳湘蓮滿麵紅光,便問道:“柳兄,今日得見,莫非有什麼喜事不成?”

柳湘蓮笑道:“寶玉兄說得沒錯,如今正好有喜事,並有兩件呢。”

寶玉道:“願聞其詳。”

“這第一件便是我與那薜寶釵的堂妹妹薜寶琴修得百年好合之好!”柳湘蓮說到這裏,便看了寶玉一眼,隻見寶玉臉上盡是羨慕的神色,又說,“這第二件事情,便是我抓住了那孫紹祖的人呢。”

“恭喜柳兄覓得佳人。寶琴內外兼美,舉世無雙,柳兄玉樹臨風、仙風道骨,佳人配才子,實在可喜可賀。”寶玉興之所致,又問,“這孫紹祖現在人在何處?”

柳湘蓮又見寶玉一臉怒火,便笑道:“寶玉兄弟莫要再動氣,我見了那孫紹祖之人,早早的替寶玉兄弟教訓了他一頓了。再不必寶玉兄弟動手了。自與寶玉兄弟別了這麼多年,聽說寶玉兄弟練得一手好武功,不知寶玉兄弟如今武功如何?”

寶玉笑道:“好吧,就與柳兄切磋一番,如何?”

柳湘蓮笑道:“正合我意。”

寶玉、柳湘蓮二人便展開駕勢,來來回回打得一番。

最後寶玉得勝。

湘蓮歎道:“終是比不過寶玉兄了。如今寶玉兄眼看賈府衰落下去,與林姑娘****之路迷霧重重,依然如此淡定,可比我清心寡欲多了。佛講求清心寡欲,寶玉兄越來越有佛相了。”

寶玉歎道:“柳兄所言差矣。我看似無動於衷,實在內心焦灼,哪有什麼清心寡欲,不過是無能為力,又無力挽狂瀾之力,徒看夕陽西下,了卻餘生罷了。”

二人說完,寶玉又問這孫紹祖何在,柳湘蓮便引寶玉來見孫紹祖。

隻見這孫紹祖被係於一間柴房裏,但臉色依然很好,寶玉見了這惡人得誌,真想上去抽他幾個嘴巴。但他還是沒有動手,看一個小心如此不堪,他若上前,豈不是汙了他君子的風度翩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