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圓之夜的溫柔(1 / 2)

兩人回到了大安,靜悄悄的,梨花自己去廚房尋了點酒出來,卻不知是什麼酒,拿給易晚舟看,他笑道,“這卻不是桂花酒了,這是竹葉青。”

“是嗎?”梨花拿著酒不好意思地笑著。

“我去拿。”易晚舟推動著輪椅向廚房滑去。

“不用了,就喝這個吧!”梨花拉住他。

“難得你想喝一點酒,怎麼能濫竽充數呢!”易晚舟轉頭對她一笑。

梨花心裏湧起一種矛盾的甜蜜,這個男子嗬,怎麼可以這樣不吝嗇自己的溫柔呢!再這樣下去,自己要溺死在他的溫柔裏了。可惜他什麼都可以答應他,唯獨給不起她想要的東西,梨花心裏不由泛起一絲惆悵。

好容易才找來了桂花酒,易晚舟甚至還從房裏拿來了琴。梨花從來沒有聽過他彈琴,安靜的坐在旁邊看著他,不時的抿一口手中的桂花酒。易晚舟先撥弦試了兩聲,抬眼看了她一眼,便開始彈一首曲子。那首曲子較為歡快,梨花不通樂理,閉著眼睛,隻是覺得聽得很舒服,心情很好。後來曲調卻漸漸地轉了,哀婉纏綿,絲絲樂音入耳,纏繞著一種絕望的淒涼,梨花睜開眼,伸手撥亂了他的琴弦,“彈前麵那首好不好?我喜歡那首。”

易晚舟停下,盯著她,“你聽懂了?”

“不懂,隻是覺得後麵那曲太哀傷了。”梨花認真地說道。

“好,不彈它就是。”易晚舟停下,抿一小口酒。

剛剛撫琴前,他看著梨花,想起了詩經中的“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於是,他彈起了那首明亮歡快的《桃之夭夭》,後來漸漸想起她謎一樣的一麵,手底竟不自覺的改變了琴音,彈起了《漢廣》,漸漸地那種可見而不可求的哀傷就彌漫了整首琴音之中,取代了之前的歡快,直到被梨花伸手打斷,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彈了什麼。

“我給你唱首歌吧!”梨花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你唱歌?”易晚舟驚訝地看著她。

“怎麼?不信?”梨花挑眉。

“不是,”易晚舟笑著,“是很意外。”

“也很開心。”他又加一句。

“嗬嗬,”梨花對自己的嗓音還沒把握呢!“不過要是唱得不好,不準笑我!”

“不會,你一定唱得很好!”易晚舟雖從來沒聽過她唱歌,但她的聲音沉靜溫婉,說話甚為好聽,想來唱歌也應該不會差的。這麼一想,心中竟滿滿地都是期待。

“那好,妾身獻醜了!”梨花站起來福了一福,打趣地說道。

“娘子請,為夫洗耳恭聽!”易晚舟也笑著說道。

梨花開心地一笑,舉著酒杯在月光底下輕啟朱唇。她唱的是蘇軾的《水調歌頭》,這首在中秋之夜不可不唱的歌,不過那調子卻是易晚舟從未聽過的。

“明月幾時月,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本來梨花隻是舉著酒杯在院子裏繞著圈,唱到後來把酒一飲而盡,情不自禁地隨著歌聲舞起來。她本不會跳舞,隻是自己隨性而舞,倒也清新自然,頗有些“起舞弄清影”的姿態。院子裏有一棵桂花樹,此時正值八月,芳氣四溢,香飄萬裏,月亮透過樹葉撒到地上,形成斑斑駁駁的影子,些許微風徐來,影動香搖,竟像是桂花樹也隨著梨花的歌聲起舞一樣,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