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繼續向前進,隻是船上多了一名老蒼頭找來的大夫,說是為梨花姑娘預備著。舒雲倦每天都賴在梨花的房間不走,理由是,她身體不好,得有個人照顧她。晚上依舊是抱著她入眠,偶爾還會占一下梨花的便宜,不過始終沒再做出別的動作。船上的人似乎都習慣舒雲倦這個樣子了,應該以前他也帶別的女人出行吧!眾人都很尊敬梨花,那個老蒼頭倒是經常“以下犯上”,有一次甚至說,要是他年輕幾十歲,梨花哪裏還有舒少的份。老蒼頭說這話的時候,搖頭晃腦,看著舒雲倦,眼裏盡是輕蔑之色,還帶著一絲嫉妒,那表情惹得梨花眼淚都笑出來了。
舒雲倦倒沒顯得生氣,隻是用手指梳著梨花的頭發說,“要是你年輕幾十歲還放出這樣的話,哪裏還活得到現在?”仍舊是他標誌性的慵懶的聲音,隻是這樣一番話說出來卻讓人感覺冷嗖嗖的。老蒼頭聽了也隻是幹笑兩聲,“即便是那樣,老頭子也甘願有福無命,而不願像現在這樣有命無福。”
梳理梨花頭發的手一頓,舒雲倦讚賞地說道,“說得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些話聽來隻是閑談,可梨花聽了卻心裏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隻是在那兒怔怔地發呆。舒雲倦從後麵把手探到前麵來,用手背摩挲著她的臉,“想什麼呢?”
“在想老蒼頭要是年輕幾十歲,我會不會嫁給他。”梨花淡淡地扯過去,不想讓他看出她在想什麼。
顯然,舒雲倦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
這會兒輪到老蒼頭得意地笑了,“承蒙梨花姑娘青睞,可惜老頭子我盛年不再啊!”說著,拿眼覷著梨花,又無比惋惜地搖搖頭。梨花隻是捂著嘴笑。
船上的水手一撥一撥的換著,看得出來,舒雲倦在趕路。雖是這樣,但對著梨花時,他又是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梨花也就不曾過問,本來她也不是個喜歡多話的人。
就這樣趕著路,不出一個月,他們的船已經到了京城。
雖然梨花在京城生活的時間隻有一年之多,平常也很少出門,可是離得越近,就好像越是聞到了殷府小院的桂花香。她不禁為自己的想法好笑,現在已是初冬了,哪裏還會有什麼桂花香,隻不過自己近鄉情更切罷了。
從船上下來,不禁有些搖晃,坐了那麼久的船,乍一下地,身體還沒調整過來,才走了幾步就腿一軟,舒雲倦連忙接住她,在她耳邊戲謔道,“那麼想讓我抱著你啊?直接說出來就好了,我不會介意的。”
梨花扭頭看他一眼,卻在他眼中看到一閃即逝的擔心,“你在擔心什麼?”平常淡淡的聲音裏麵此刻加上了一絲關心。
“嗬嗬,”不顧碼頭上人多,舒雲倦用雙手把她圈在懷裏慢慢往前走,“我的梨花也會關心我了!真開心!”說著還使勁吻了一下梨花的額頭。碼頭上的人來來往往,都朝他們這邊瞟著。
梨花使勁推開他,麵無表情地說,“你還是收斂一點好。”
舒雲倦果真聽話的不再抱著她,但他完全不碰她也是不可能的,他拉著她的手在人群中慢慢走著。可是視線還是一道道射過來,讓梨花很是不自在,她不習慣被人注視的感覺。
舒雲倦注意到她的不自在,笑著說,“梨花,你看,你太漂亮了,別人都在看你呢!”
梨花低頭一看自己,由於天氣已經越來越涼,他們也一直在往北走,舒雲倦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件白色狐皮大氅,下麵穿著月白色裙子,越發顯得梨花的白皙,梨花不會梳頭,隻是用一根絲巾在後麵簡單的打個結,隨意的披在肩上,又兼她瘦削,所以這整套裝束更顯得她空靈飄逸。
“穿得這麼大富大貴,想不讓人注意也難。”梨花抬腳就往回走。舒雲倦拉住她,“去哪兒?”
“回船艙,換衣服。”梨花頭也不回。
“船艙裏沒有其他的衣服了。”舒雲倦拉著她不肯走,實在是舍不得她褪下這身白色。
梨花聽了回頭看著他,滿不在乎地說,“找老蒼頭借,他總是有換洗衣物的。”說著掙脫他的手獨自向前走去。舒雲倦無奈,隻有跟上。
上了船,梨花到處找著老蒼頭,後麵的舒雲倦一把拉住她,“你真要穿老蒼頭的衣服?”
“是。”梨花一點也沒開玩笑。
“穿我的。”
“你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