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娘乘了一頂小橋,帶著梨花的家書往舅舅家去了。
梨花心裏很是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老蒼頭沒心沒肺的在旁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手裏還用竹篾編著什麼東西,竹片在他手中穿來穿去,上下飛舞,手中漸漸成形的似乎是一個小花籃。可梨花現在沒有心情去看他,隻是靜靜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著大門。
老蒼頭時不時的抬頭瞟一眼梨花,接著又拖長了腔問道,“梨花,你不會是在盼舒少吧?”
梨花一臉哭笑不得地轉過頭去看著他,“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
“不怎樣,不如何。”老蒼歪著個頭,依舊編著他的花籃,“隻是告訴你,他今天來不了啦!”
“是麼?”雖然梨花等的不是舒雲倦,但仍是好奇地問道,“那他什麼時候再過來?”
“這可說不準,”老蒼頭仍是搖頭晃腦地說道,“那得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搞不好小命兒都得丟!”
“哦?”梨花聞言挑一挑眉,“那你希望他死還是不死?”
老蒼頭聽了這話卻望著她一笑,笑得極為詭異,“那得看你是希望他死還是不死了?”
“我?”
“嗯。”老蒼頭眯著眼睛把竹片穿到每個縫隙裏去,“要是你希望他不死,那我希望他不死,要是你希望他死,我還是希望他不死。”說完拿眼斜看著梨花,一臉得意地笑。
梨花看著他這麼笑,有點莫明其妙。
老蒼頭嘿嘿笑兩聲,接著說道,“你要是希望他死,我就希望他活著,讓他好好看看,你不喜歡他,喜歡我!”
聞言,梨花差點笑岔了氣,抬手無力地指著他,笑說道,“你這個老蒼頭!”笑罷,又接著問道,“既然你這麼不希望他死,那怎麼不去保護他,還在這兒浪費時間?”
老蒼頭聞言冷哼了一聲,“哼,他走的時候跟我說,你要是有一點閃失,他就摘了我的狗頭。”說完又發現不對勁,連忙又說,“呸,呸,呸,他的頭才是狗頭!臭小子,不尊重老人!”
梨花看著他一個人像演獨角戲似的,又好笑,又懷疑。老蒼頭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老頭,看他和舒雲倦的關係,似乎是相當熟悉的故人,而且言語之間,老蒼頭一點也不懼怕舒雲倦,常常背著他罵他臭小子,更是就梨花的問題好幾次當麵頂撞舒雲倦。他究竟是什麼人呢?舒雲倦又是什麼人呢?梨花沒問,知道從這個老頭嘴裏什麼都問不出來,幹脆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閑聊,眼睛卻是一直望著門外。
等到太陽落下去的時候,老蒼頭也編了好幾個花籃出來了,大娘的轎子終於回來了。梨花掩飾著心中的急切,仍是和老蒼頭說著話,隻是站起來和大娘打了個招呼,隨即看到大娘少有地對她微笑了一下。一時,梨花明白事情有著落了,心中滿滿的都是歡喜,似乎易晚舟的影子就在她眼前晃動一樣,伸手可即,這麼一想,不禁眉眼間全是笑意。
“哎,我說梨花,”老蒼頭看著她嚷嚷著,“你別衝著我這麼笑嘛!我要是還年輕,肯定會流鼻血的!”
梨花噗嗤一笑,心情好了,也就不與他計較。她發現老蒼頭和舒雲倦倆人性格挺像的,說話都是那麼不正不經的,又都不肯對人說實話,還真說不定老蒼頭和舒雲倦的關係密切著呢!
“你的花籃挺好看的,送我一個,我明天上街買菜去。”梨花順手勾起一個花籃,衝老蒼頭說道。
“行!”老蒼頭點頭如搗蒜,“本來就是為你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