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乾字
兩個少年,一個玉方境初品,一個觀行境中品。
觀行境,觀己行元氣,自觀其心,神明自視。顧白對於元氣的運用高出林晚燭太多,他的元氣充盈,充斥於穴道之內。尤其是百會,膻中,巨闕,氣海,命門五個大穴,其內元氣連成一條線,隨著顧白的意念流之於劍上。
林晚燭用的是丹霞山七十二劍術,顧白同樣用的是此劍術,顧白自幼出生在丹霞山,在丹霞道的理解上又要高出林晚燭不少,怎麼看這次林晚燭都是必敗無疑。但他並沒敗,兩人遊走在竹林之中,一劍一劍的拚著,劍光在燃燒,本就殘竹滿地的翠竹林更加的狼藉。
陳希聖曾經說過,這七十二招劍術,唯有最後三招是摸到了乾元劍道的大門,且唯有精通最後三招,才能真正理解乾元劍道的真意。林晚燭的大黑金舉重若輕,而顧白則是清逸中夾雜殺氣,劍氣刮得林晚燭的臉生疼。
顧白的元氣揮灑自如,一道道匹練砸在林晚燭的大黑劍上,林晚燭的手有些顫抖,虎口震裂,他出劍卻也愈來愈快。顧白踏竹而行,他的身形陡轉,劍從他的身後刺出,正是猿攬雀,這是丹霞劍術中極為刁鑽的一招。林晚燭劍先至,人卻後退,大黑劍擋住了顧白,人則隨著竹葉而動。
顧白的猿攬雀突破大黑劍的桎梏,直衝林晚燭的心口而去,林晚燭手一抓,大黑劍再次回到他手中,他用了個挑劍的姿勢,憑借著大黑劍的重力,他一躍而上,懸在顧白的頭頂,一劍而下。
青色劍芒自顧白的劍中劃出,在林晚燭的大黑劍還沒來得及砍在他的頭頂,他的劍氣已經傷到了林晚燭的手臂。劍氣入肉三分,隱約見白骨。林晚燭的手臂當初在司全的洞穴中就曾受過重創,如果不是陳希聖的靈丹妙藥,他的手早腐爛了。此時,又讓顧白傷了一劍,牽動舊傷的筋骨,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
林晚燭加大了元氣的轉化,他的幾個竅穴內已經出現了枯竭的情況,他的劍不停,大黑劍竟然讓他強行彎出一個弧度。氣機蕩漾,一劍甩出,斷去無數竹,如同一個圈子,把顧白包圍住。顧白不屑的揚眉,他大喝一聲,“荷花!”
在他的周邊,一朵朵劍氣凝聚的荷花綻放,荷花如水,且帶著漣漪,旋轉著朝林晚燭飛去。荷花劍乃是丹劍堂堂主陸雲的獨門劍招,如果練到極致,可以讓整個丹霞山都開滿荷花。一朵荷花即是一道劍意,顧白總共打出了七朵,它們纏繞住林晚燭,劍意滲透,林晚燭的肌膚上出現道道劍傷,甚至有一劍傷骨。
林晚燭的大黑劍居然砍不斷荷花,荷花在接觸到大黑劍之後,莫名散開,在要碰到林晚燭之時,又再次凝聚,其中的劍氣全部擊在了林晚燭的身上。林晚燭掄起大黑劍,一如他當初的掄鐵錘,大黑劍讓他舞得密不透風,然後,荷花仍在繼續滲透,此刻的林晚燭已是傷痕累累。
竹院中的木塔上,陳希聖,陳金摶,吳為子和四堂之主都在,他們俯瞰竹林,以他們的目力自然能看出兩人打鬥的蹤影。掌戒堂主顧冬夏頗為高興,他道:“沒想到白兒的荷花境已經到第四重了,陸老鬼,比起你當初如何?”
陸雲悶聲悶氣的,說道:“我在他的年紀,還在第三重踏步,隻能開五朵荷花。白兒的荷花劍氣比我重,殺氣也重,顧師弟,我現在有些後悔傳他這套劍術了。”
顧冬夏陰陽怪氣道:“哼,劍術不就是用來殺人的嘛,難道光用來耍給人看?”
陸雲不再言語,陳希聖有些反感他的態度,指責道:“冬夏,你心中戾氣太過,此間事了,你就去夢覺關修行吧,三年之後再回來。”
陳金摶欲言又止,而顧冬夏則不屑的拍著自己的道袍道:“這丹霞山的掌戒堂,貧道也待夠了,既然老祖發話,貧道去就是了。不過,也請老祖不要偏心,倘若我家孫兒真的贏得一招半式,這道子之位......”
陳希聖擺手道:“貧道說出去的話,從不反悔。”
顧冬夏的眼中抹過殘忍之色,現在這丹霞山還是陳家的,但過幾天就真的不一定了。要知道,丹霞山自古以來就不是你陳家一家的。顧冬夏身影一閃而逝,修真堂的堂主盧冠清神情戲謔,似是在想什麼開心的事情。
林晚燭完全處於下風,他用的丹霞七十二招劍術幾乎讓顧白壓著打,顧白的招式淩厲,讓他傷得很重,幾近吐血。洛雨禪有些擔憂,她心裏早把這個拽得不行的,長得也不行的顧白痛罵了幾十遍,她想著,如果林晚燭敗了,她怎麼也得幫他討回這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