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陰司
林晚燭不知道符棠榕是怎麼跟湖心小居的人攪和在一起的,在他的印象中,湖心小居是古丘九宗中除了陰司關以外最神秘的宗門。傳說中,湖心小居隻有一個主人,一個弟子,從來隻是兩人,比他古道宗人還要少。
林晚燭之所以聽說過湖心小居的大名,是因為洛雨禪曾把九宗都給他梳理個遍。湖心小居給林晚燭的感覺是脫離塵世,湖心小居的主人名章離,是個善於烹茶撫琴的妙人,他不似個江湖高手,倒想是個清雅的居士。
“你為何要殺我?”林晚燭並不急著動手,因為在符府,他若先動手,麵臨的將會是無盡的殺招。
符棠榕斜視道:“因為你背的劍。”
林晚燭不解,問道:“你認識我的劍?”
符棠榕點頭,繼而說道:“也許你不知道,你已經在江湖上出名了,背著大黑劍,腰間懸小銅劍的丹霞山掌教大人林晚燭。古道法的傳人,當世最強,如果我不殺了你,這幾日,出現在弄影堂的殺手和年輕高手會是以前的幾十倍。”
林晚燭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可以離開。”
符棠榕慘笑道:“沒用的,我父親是個念情義之人,你的朋友確實有能力救我的母親,到時候他一定會提出讓弄影堂替你擋住那些殺手,我弄影堂勢必萬劫不複。”
弄影堂是古丘一流宗門,苻堅也是世間罕見的宗師高手,但,此次來找林晚燭麻煩的,大都是九宗和十大道山的人,即便一百個弄影堂也不見得能攔住他們。林晚燭一點也不驚奇符棠榕是如何知曉江仲謀的事,因為像符棠榕這樣的人,必然有許多隱秘的手段。
不過此時的符棠榕已經沒了殺林晚燭的心思,他也殺不了,因為胡昆站在了林晚燭的身側,這意味著林晚燭已然是弄影堂的朋友了。
其實自從林晚燭下了古道宗的仙山以來,他的行蹤就一直惹人關注,古道法的傳承人,丹霞山掌教,冰蛇閣閣主,還有其他幾個不為人知的身份,他身上背負著太多的秘密,多到他想藏也藏不住。莊子休曾跟他說,古道法的傳人會有無窮無盡的挑戰,他必須打敗所有的人,否則隻有死,莊子休不會救他,因為死在他人手中的人不配做古道法的傳承者。
林晚燭不著痕跡的摸上了自己的大黑劍,他到了觀行境之後,跟大黑劍有了心靈相通之感,他平淡道:“符公子,我去殺幾個人!”
然後在符棠榕和胡昆的錯愕目光中,大黑劍已經斬向府外的院牆,劍氣衝鬥牛。
果然跟符棠榕說的一樣,江仲謀在晚間走出了崔氏的房間,他神態疲憊,卻難掩臉上的自得之色,而跟在他後麵的苻堅則欣喜若狂。崔氏雖然尚未蘇醒,但她無論是氣色還是神態都大有好轉,至少以苻堅的能力觀察,困住崔氏的符咒解了小半。
江仲謀收起龜甲,意味聲長的說道:“符堂主,鎖魄恐厄咒不單單是鶴鳴山的幾位真人會,還有一個地方也有人會的,且他們在鬼術上的研究比之鶴鳴山都要厲害許多。”
苻堅捏緊了拳頭,他旁邊的一池春水皺起,他道:“江先生的意思是說,陰司關?”
江仲謀鄭重的說道:“確實是陰司關的手筆,小道跟陰司關的高手有過接觸,而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鎖魄咒,陰司關內也隻有寥寥幾人。”
苻堅點頭歎息道:“是我的疏忽,我怎麼會沒想到陰司關呢?我弄影堂符家跟陰司關素來無冤無仇,他們如此迫害我妻子,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江仲謀遙望符府某處,挑著眉道:“也許他們現在就藏在符堂主的你的身邊,陰司關行事詭秘,連接陰陽兩界,雖排在下三宗之末,實力不容小覷。迄今為止,沒有誰能找到陰司關的具體位置。符堂主,小道認為,既然他們要加害貴夫人,在小道為夫人解咒的這段時間......”
苻堅自然明了江仲謀所說,他抱拳道:“符某謝過先生的大恩,先生若有吩咐,我弄影堂定不推辭。”此時的苻堅笑看江仲謀,他是個灑脫之人,也喜歡跟人交朋友,朋友有難,他苻堅願意赴湯蹈火,即便這個困難會讓他搭上整個弄影堂。
江仲謀不語,兩人心照不宣。
許久之後,找到胡昆知道林晚燭已經走出符府的江仲謀氣得直跺腳,他是個性格極好之人,此時也忍不住要罵人,自己好不容易才拉上弄影堂,為兩人能順利離開揚州增添了幾分希望,卻讓林晚燭生生破壞了。隨即他又釋然,既然林晚燭能作為莊子休的弟子,如果這都怕了,以後還怎麼做當世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