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緣定之人的身份(1 / 3)

清葵和丹君又商量了一會兒夜裏逃走的事宜,裘大卻著急地忽然找上門來,見到她才送了一口氣。

“清水姑娘你果然在這兒。快,跟我去見少主子。”

“怎麼了?”

“少主子沐浴完畢,正在尋你。”裘大想到少主子陰沉著臉的模樣,不由得發了個抖。“似乎心情不太好。”

清葵這才想起他去沐浴前命令她要留在院子裏,結果她給忘了個一幹二淨,或者說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她跟著裘大進屋的時候,隻見鬱天坐在桌邊飲茶。明明是一派從容,周邊的氣氛卻像正醞釀著冰雹。裘大把她往裏頭一推,隨即往後退出了房間,站在外頭行了禮忙不迭地告退了。

雖然這裏不過是個匪賊山寨,鬱天用的東西卻都是上好的。他飲茶的黑釉茶盞,外壁分布著濃淡大小不一的琉璃斑,正是稀有的曜變盞。那修長的手指搭在盞托上,玉白與琉璃光斑貼合,互為映襯。

清葵呆了呆,那雙眼鎖在他指尖上,竟移不開去。

“我以為你已經趁機逃走了。”

他忽然開口。

清葵眨眨眼,反應過來。“我幹嘛要逃?”

他轉眼盯著她,周圍的冰冷褪了些許。“我不是叫你待在院子裏哪兒也別去?”

“我姐姐不舒服,不能去瞧瞧?”清葵挑眉。“太沒道理了罷?”

那雙滴墨眸一滯,隨即轉了開去。“就算這樣,你也不該就這麼走了。”

“要不然呢?”她占了理兒,索性往前兩步,朝他所在處逼了逼。“難道我應該去鬱泉跟你‘告假’?”

他的手指一緊,捏住茶盞邊緣。“別再過來了。”

“為什麼?”越不讓她過去,她越要過去。於是她又上前了兩步,離他隻有一步遠。

鬱天瞪著她,神情居然有些狼狽。

清葵生出些興致,正要嘲笑他兩句,卻忽然聞得一股香氣。

他剛沐浴完畢,頭發還未幹,隻拿了條發帶束上。凝成幾縷的碎發,發梢處偶爾滴落水珠,在那身月白錦袍上留下清透的痕跡。

這香氣便是從這猶帶水汽的少年身上傳來,比丹桂之香稍淡,較蓮實之香稍濃,百轉千回嫋嫋繞繞,引人求渴。

“這香味……”清葵站定在他身前,有些恍惚。“難怪會被追食鳥給認作食物……當真比任何食物都要誘人些……”她喃喃自語,全然沒注意到鬱天越來越狼狽的臉色。

“是什麼?”她忽然發問。

“什麼?”鬱天見她雙目清明並無曖昧之態,稍稍鬆了口氣,完全沒反應過來她的問題。

“你身上的香氣——是來自於那道溫泉對不對?”清葵恍然大悟。“一定是那道溫泉裏有些特別的東西。”

鬱天疑惑地下意識聞了聞。“什麼香氣?”

“一定是這樣。”清葵點了點頭。“你已經習慣了,自然聞不到。”

“你在轉開我的注意麼?”鬱天有些懊惱。“你不是一直想離開?為何不走?”

“你怎麼知道我想走?”

鬱天別開眼。“我自然知道。你不喜歡這兒。”

清葵語塞,半響才呐呐道:“你倒是看得明白。不過我不是不喜歡這兒,而是怕麻煩。”

“不管怎樣,暫時你還走不得。”

“我知道。沒搞清我的身份之前,不會放我走,對不對?”清葵沒好氣地轉身,往小榻上一坐。“真是怪了,到了你們這山寨,我倒成了危險人物。”

鬱天悶悶地。“你知道就好。”

她摸了摸肚子。“好像有些餓了。”

“走罷。”鬱天瞥了她一眼,站起身來,從容地彈了彈衣角。“該用午膳了。”

清葵神情怪異地瞧著他的姿態動作。

“鬱天。”

他略回首,有些不耐。“還不走?”

“你真是你爹的兒子?”清葵站起身來,仔仔細細又瞧了他一通。“我的意思是,你真是鄔寨主的兒子?”

鬱天神色一凜。“你想說什麼?”

“說實在的,你跟這兒——真是格格不入。”清葵晃了晃腦袋。“罷了,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