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賽的地點定在襄陽城外二十裏,是武林盟為了武林大會專門修築開辟出的一片場地。場地呈圓形,中間用青石磚砌成一座高台。看台能容數百人同時圍觀,東,南,西,北四角設了可遮風擋雨的八角亭和軟榻,類似於貴賓席,特意為武林中德高望重的長老級人物所設。
這類人物,往往是各大門派的掌門。而像天水門這樣在武林中位置稍顯尷尬的門派,按理是沒有資格受到此等殊遇的。然而武林盟不僅將商清葵的位置安排在了北麵的貴賓席,還特意選了個角度絕佳的位置,八角亭內布置精美,亭中掛了厚厚的竹簾與外界隔絕,也擋去了冷風。
亭內設置了軟榻,而且——非常寬敞,容納三人平躺綽綽有餘。
清葵挑了眉,瞥了身邊的宋成碧一眼。“這袁傲行倒挺照顧咱們。”
這軟榻明顯比其他亭中的大了不少,難不成還是顧及她這個“風流成性”的天水門主,方便她一麵觀戰一麵還能摟著男寵上下其手?
袁傲行實在想得有點兒多。
清葵懶散地半躺了上去,渾身舒坦,連忙招呼丹君:“丹君,你過來坐。”
丹君神情複雜。“不必了——清葵你自己享受就好。”
看樣子丹君也充分領會到了袁傲行的意思,忙不迭地避開了這等曖昧形狀。
清葵歎了口氣。“成碧,今天你第一場跟誰打?”
宋成碧望向場內,麵色從容。“和岐山派的弟子,孫少陵。”
“岐山派,聽說他們的拳法不錯。”
“不值一提。”宋成碧輕笑一聲。“如今真正稱得上不錯的,也就是三大派的弟子了。其他門派皆不過爾爾。”
“是麼?”清葵撐著頭:“如今你可不能用昆吾九式上場了。我記得前些日子看見你教弟子們的一套天水拈花掌很不錯,你會用這個麼?”
“不。我打算用最新琢磨出的一套鞭法。”他勾著唇,走到她身邊。“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我拭目以待。”
“商門主!”
一身青衣的沈離被守候在外的天水門人攔在亭外,他索性朝亭內拚命地招手,大聲叫喊。
天水門人麵麵相覷,而坐在對麵的少陽派掌門褚炎更是黑了一張臉。
“放他進來。”
清葵見這個怪人來到,頓時多了些精神。
沈離一臉歡喜地兩步邁了進來,對宋成碧一臉的寒霜渾然未覺。
“沈奇,你不去準備比賽,到這兒來做什麼?”清葵饒有興趣地看他。
他麵色一窘。“門主,是沈離。”
“——對。”她作恍然大悟狀。“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隻想問問門主,之前說的話還算數麼?”他目光炯炯,滿懷期待。
清葵笑了一聲。“自然算數。”她拿眼尾瞟了宋成碧一眼。“隻要你打得過天水術使,他的位置便是你的。”
沈離像吃了顆定心丸,用力點了點頭,朝宋成碧拱了拱手。
“期待與術使過招。”
宋成碧不怒反笑,笑得沈離打了個寒顫。
“在下自當奉陪。”
沈離是在自討苦吃。丹君帶了些同情,而清葵則看戲看得很歡快。
第一輪比賽對決了半日,一共十五場比賽。
宋成碧排在第三場,對手是岐山派的孫少陵,一名長相平平的中年男子,方麵闊耳。
“岐山派,孫少陵,定空拳。”孫少陵抱手拱拳道。“武器為狼牙套。”
“天水門,宋成碧,金葵鞭。”宋成碧不慌不忙地回禮:“武器為赤玉鞭。”
“金葵鞭?”丹君聽得一哆嗦。“這宋成碧可真夠肉麻的,竟然用你的名字。”
清葵笑了一聲。“趕明兒我也讓他發明一套丹君連環掌,讓你家秦峰練練。”
“我可無福消受。”丹君抱了手肘。“聽聞宋成碧兩年前在武林大會也算出盡風頭,以他的能耐,對付這個孫少陵應該完全沒有問題。”
“應該是罷。”清葵伸了個懶腰。“看得我困得厲害。”
這場對戰完全沒有懸念,宋成碧赤玉鞭如靈蛇舞動,配合他矯捷的身姿,幾乎讓人看不見他是怎麼出招的。才短短一刻,那孫少陵已經狼狽地摔下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