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張龍的長矛重重的戳穿了對手的肚子,伴著一聲驚動地的慘叫,他成功地挺進了錦標賽三十二強。
回到休息區,費屈瑪狠狠地擁抱了他一下,大笑道:「幹得好,兄弟,咱仨都算是入圍了!不知道西區那邊怎麼樣,但願格林提斯那渾蛋能跟我在驍將戰會師,這樣老子就能親自劈死他了!」
「在捉摸劈死自家兄弟之前,先考慮好怎麼贏下一場吧!」前冠軍,現在的依森哈德家族侍衛總長瑞克撒特打斷了他的宏偉意想。因為麾下角鬥士被分到了不同賽區,家族的後勤人員安排且不得不做出調整。深思熟慮之後,依森哈德決定讓凱鬆和盧卡斯負責經驗更豐富,更有機會奪冠的西區格林提斯一行;而東區的費屈瑪隊,則由新晉的侍衛長瑞克撒特負責,不管怎麼他也是前任冠軍,對錦標賽的流程還是很熟悉的。而張龍,則被委以了略有尷尬的重任:既要上場作戰,又得負責治療工作,看來依森哈德是擺明要讓他往多麵手的方向展,而不是全心全意去努力奪冠了。
不過,也樂得如此,冠軍那麼好當?多少有誌於此的人都死在半路上了?多一門技藝就等於多了條出路,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啊。費屈瑪跟瑞克撒特交談的當下,張龍正用濕布替辛波擦拭額角的瘀青。
「唉,我怎麼這麼倒楣……」辛波長籲短歎道:「咱家族真就沒能人了麼?非讓我上場打錦標賽,都怪費屈瑪,纏著我教他什麼該死的波動,害得我跟著一起被重視了!」
張龍詫異地問道:「被重視不是挺好的麼?」
「好個屁!」辛波生氣的抱怨:「打進八強之前不一定碰到什麼狠腳色呢,萬一輸掉,死了怎麼辦?」他垂頭喪氣的接過濕布自己按在額角:「上屆錦標賽,十六晉八那場我就輸了,觀眾一半判我活,一半判我死,你能知道那種感覺麼?主持人宣判那幾十秒,感覺就像一輩子那麼長!我整個人都崩潰了……從來沒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也從來沒現我對活著居然那麼留戀……」
辛波抬起頭,看看呆楞的張龍,繼續道:「以前剛剛加入部落的軍隊,就被教導視死如歸,戰死是最大的榮耀之類的,那時年輕糊塗,也就信了。後來趕上倒楣,第一次出戰就被俘虜,成了奴隸賣到這來,又繼續被教導類似的東西,榮耀啊,光榮啊,這些字眼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結果,打贏的時候還好,輸的時候就是狗屁!兩年前我肚子開膛躺在競技場上,腸子都飛出去了,除了疼和恐懼,感覺不到任何光榮的存在。那時的我隻是向先祖,向聖山,甚至向南方人的聖光祈禱,讓那個該死的主持人判我活……」
張龍沉重的點點頭。他明白辛波為什麼一直都那麼胸無大誌混吃等死了,經曆了如此恐懼,誰還能繼續意氣風笑傲競技場呢?回頭看看費屈瑪和瑞克撒特,這兩位都是絕對的佼佼者,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角鬥士又能有幾人?
見辛波已無大礙,張龍轉身晃出了休息區。還好,看門的競技場衛兵是他的粉絲,隻是叮囑了兩句不要亂跑之類的話,就放他去外麵回廊遛達了。比起休息區裏嘈雜的環境和混濁的空氣,空曠的回廊雖然照明不佳,有些幽暗,卻也舒服多了。
深吸口氣,張龍靜下心來,抓緊點滴時間練習聖光的「守心」之術。他很清楚,自己跟諾科藍的下次照麵隻是時間問題,就算取勝無望,也得努力自保啊!而且誰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裏,類似的情況會碰到多少?活下去,這個最基本的人生目標,對他來,挑戰可不僅僅是來自競技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