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起京郊圍場的秋獵,也不過是魏玄打探徐明菲之後行程的一個由頭而已,這會兒目的達到,從對方那裏得到了確切的答複,心底那些因為肖榮而生出的不舒服也不禁消散了幾分。
“那就好,今天府裏人多,我還沒來得及和文峰說話。”魏玄那起短篙,操縱著小船往蘆葦叢深處劃去。
徐明菲鼻尖微動,輕輕地嗅了一下四周彌漫著的草木香氣,對著魏玄語氣輕快的道:“那你待會兒可得抓緊時間,要是直到我們離開侯府你都沒找到機會和我二哥說上一句話,回頭他肯定會在私底下嘀咕你的。”
“多謝明菲妹妹提醒,等待會兒我們上了岸,我就去前院找他。”魏玄輕笑道。
徐明菲瞥了魏玄一眼,笑道:“這裏可是戚遠侯府,想必戚遠侯老夫人在府中也是耳目眾多,你這邊和我單獨遊湖,那邊又去和我二哥說話,就不怕有人看在眼裏?”
“祖母出身梧桐巷徐家,與明菲妹妹你們也是未出五服的親戚關係,我與自家親戚交好,旁人就是看見了又有什麼關係?”魏玄直直的對上徐明菲的眼睛,嘴角微翹,“更何況,之前我已經安排好了,這湖邊附近,都是我的人。”
果然……
徐明菲了然一笑,心底那點對魏玄處境的擔憂頓時減少了幾分。
原本她以為侯府中大小事務被戚遠侯老夫人和劉氏把持,魏玄在府中的情況恐怕有些艱難,可瞧著魏玄那副有恃無恐,成竹在胸的模樣,事情似乎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糕。
仔細想想也是,戚遠侯好不容易才找到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就算戚遠侯老夫人在侯府中根基深厚,他也不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任人宰割。
如果戚遠侯真是那麼容易被戚遠侯老夫人擺布的人,隻怕當年也不可能擠掉了自己的侄子,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繼承侯府爵位,成為今天位高權重的戚遠侯了。
隻可惜戚遠侯夫人的身體不好,擔不起主持侯府中饋的重任,要不然……
徐明菲思緒微轉,垂下眼瞼,輕聲道:“聽說戚遠侯夫人近來身體不適,剛才也沒見她出來,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我娘的身體是陳年舊疾,天氣轉涼就容易犯病,其實近兩年已經好多了,隻是大夫交代了她需要繼續休養,不宜過度操勞。”提起這個,魏玄臉上的笑意一淡,眼中也透出些許冷光。
看到魏玄這種反應,徐明菲立即就反應過來,隻怕這戚遠侯夫人身體上的問題,並不是一般的陳年舊疾。
她原本還想著可以找機會去看看戚遠侯夫人的病,能不能治療先不說,膈應一下那個對徐家打一棒給個甜棗的戚遠侯老夫人也是好的,可現在看來,恐怕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更何況關於她的醫術,魏玄知道的其實也並不多,要是她貿貿然的提出要去醫治戚遠侯夫人,就算魏玄相信她,戚遠侯和戚遠侯夫人多半也不會肯的。
就在徐明菲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時,岸邊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呼哨聲,一長三短重複了三遍,似乎表達了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