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銘自認為已經說得很小聲了,可偏偏慶王耳朵尖,一下就把他那些嘟囔的話給聽了個清清楚楚。
“臭小子你說什麼?”慶王身子一轉,抬手就給了阿銘腦袋一下。
事關自個兒的顏麵,慫什麼的,不管是作為慶王,還是作為徐明菲的忘年交白老先生,那都是不可能承認的。
“哎喲!”阿銘吃痛一聲,捂著自己的額頭,帶著幾分孩子氣地嘟了嘟嘴,看著慶王敢怒不敢言,隻得憤憤地將頭偏到了一邊。
“你個不孝徒!”慶王瞪了阿銘一眼,看著已經站在書房中的徐明菲,這會兒可沒多少閑工夫跟對方閑扯,再次朝著對方甩去一記眼刀之後,立馬就跟變臉似得,對著徐明菲換了一張笑臉,語氣親切地道,“明菲丫頭,你我之間的交情,無須那般客套,咱們往日是什麼樣子,今後還是什麼樣子就行了。”
“那怎麼行?”徐明菲雖然順著慶王的動作重新站直了身子,卻依然中規中矩地道,“正所謂禮不可廢,王爺身份高貴,臣女不敢妄為。”
“什麼妄為不妄為的……”慶王看著表明態度要謹守本分的的徐明菲,隻覺得自個兒頭皮發麻得厲害。
那股從看到徐明菲開始,就從他背脊處冒出的那一絲絲的涼氣,不但沒有絲毫的消退,反而有幾分越來越厲害的跡象。
在這明明已經過了三伏天的日子,著實讓他打心底裏感受到了一絲異於常態的寒冷。
“明菲丫頭……”慶王搓了搓自己的手,先是帶著幾分小心地看了看徐明菲,而後眼角終於瞄到了緊隨著徐明菲身後走進書房的魏玄,不由雙眼微微一眯,略顯狐疑地看著魏玄道,“這位是?”
魏玄見慶王終於注意到了自己,也沒有隱瞞自個兒身份的意思,大方的上前一步,對著慶王行了一禮,道:“戚遠侯魏源之子魏玄,拜見王爺。”
“戚遠侯府的魏玄?”慶王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抬眼將魏玄重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摸著自己的胡子緩緩道,“我記得戚遠侯帶著自己的兒子去西北那邊打仗了,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在這裏?”
“咳!”
慶王這邊話音剛落,還不等魏玄回答,站在一旁,剛剛還在生悶氣的阿銘立時回過了頭,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咳嗽聲。
畢竟是做了那麼多年的師徒,盡管慶王與阿銘時不時就要鬥鬥嘴,但默契卻是一點都不少的。
聽到阿銘這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慶王下意識地就回頭朝著對方看了一眼。
結果這一看,就看到阿銘對著他,賊眉鼠眼地朝著徐明菲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慶王年紀不小了,可腦子卻不糊塗,不然當即聖上也不會將鹽政這樣的大案交到他的手中。
看到阿銘這個模樣,慶王立時就反應了過來,也不追問魏玄的事情了,隻衝著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就又將注意力轉回了徐明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