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助手趙莉對我抱怨這社會灰暗時,我正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發呆。聽她絮絮叨叨在說些什麼,其實並沒有聽進去。上班已經一個禮拜了,我幾乎沒做什麼正經事情,每天都在發呆中度過,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變成傻子,或者是應激性神經官能症,這一切的起因不是因為上次病重住院,二是事後,誌斌找到我,對我提出分手。
我們兩個鬧分手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上大學的時候,那次我們兩個人冷戰了一個月,以他主動道歉結束。第二次是我剛剛辭退工作,一氣之下回了老家陝西,休整了一個月,就在那裏遇到了謝風,是誌斌來陝西把我接回了杭州。而這次會怎麼樣呢!他還會幡然醒悟,主動回來找我嗎?我沒有信心,我們鬧分手的原因一次比一次嚴重,第一次隻是因為我和別的男生出去吃飯,他竟然覺得我行為輕佻!第二次因為我離職,他覺得我在杭州前途不穩定,這次我不用問都知道是為什麼,我莫名其妙從他身邊消失了好幾回,而且人不人妖不妖,他肯定受夠了,我都無力辯解,現實就是這樣,他做的沒有錯,可是我也沒有錯啊!
我懨懨地趴在桌子上,聽著趙莉在我的耳邊絮絮叨叨,忽然她猛的湊在我的眼前,敲著桌子對我說:“你又走神了吧!你看你一個星期以來,灰頭土臉心不在焉,是失戀了嗎?走!我帶你出去吃頓好的,順便買幾身漂亮的衣服,振作起來!”
我們去了城西的購物商城,商場裏麵寬敞明亮富莉堂皇,各種漂亮亮晶晶的商品一掃我鬱悶的心情,在趙莉的鼓動下,一家家服裝店逛過去,試穿了好些套今年最流行的衣服,最終買下了三件連衣裙,一雙鞋子,拎著沉甸甸的購物袋,有種莫名其妙的滿足感。隻是到了下午一點多鍾,兩人餓得夠嗆,這家大型的購物商場,在四樓五樓都是各種風格口味的餐飲店,我拉著趙莉,走進了一家叫做“廚房裏”的中式餐廳,餐館裏人不多,可能是已經過了飯點,我和趙莉找了一個靠窗桌子坐下,卻見趙莉臉色怪異,便問她怎麼了?
“你怎麼能進這家飯館呢!”趙莉低聲說,隨即附在我的耳際悄悄說:“這家餐館的老板,前兩天剛剛猝死,你不知道嗎?”
啊!我怎麼能知道啊!這讓我也覺得渾身不自在。趙莉拿出手機,從百度上搜出了新聞指給我看:“杭城知名,餐飲連鎖店老板因腦梗逝世,享年36歲……”
“剛才怎麼不提醒我!你拉住我們就不進來了呀!”我抱怨趙莉。
“我本來想去拉住你的,可一時嘴饞,特別想吃他們家的醬鴨,所以就跟進來了,”趙莉委屈的辯解說。
來都來了就在這裏吃吧!我反正是走不動了。於是點菜,四菜一湯,看著服務員端上來黑乎乎的醬鴨,趙莉臉色難看,加了一塊送到嘴裏,嚼了兩口就吐了出來,對我做了個鬼臉,說本來很想吃的,可聯想到這裏正在辦喪事,實在咽不下去啊!聽她這麼一說,我最喜歡吃的培根金針菇,紅紅白白的像是葬禮上的紙花,變得麵目可憎了,兩個人對著一桌子菜,一點食欲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