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的幾個年輕人原本隻是故意把莊家跟韓守鬆對上的消息透露給那家人,還特意強調莊家很有錢,引他們上門賣消息。卻沒想到莊家這次吃了大虧,直接把韓守鬆往死裏整。
血書上說,韓守鬆見他們家兒子模樣好看強行搶了回去當男寵,並不是你情我願的買賣。而且韓守鬆有很多怪癖,全都是風月場所調教女孩子或是男孩子的變態手段,他們家兒子每次回家都遍體鱗傷,直說不想活了。原本那小廝的死是不是自殺沒人知道,血書裏直接強調,就是韓守鬆殺的,因為小廝忍無可忍向一個來韓家拜訪的客人求助,當天晚上被韓守鬆活活勒死的。
他們還有證據,就是自家兒子的賣身契,以及下葬時很多人親眼目睹的滿是傷痕的屍體。
血書很長,寫得跌宕起伏、催人淚下,時下最暢銷的話本寫得都沒它好。被那家人送到官府後,很快就出現了無數手抄版,傳遍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道剛直不阿的韓大人原來是個喜歡男人的虐待狂,還殺了人。
幸虧貼身小廝都是買斷了的,不然韓守鬆丟了清名和前途之外,還得背上人命官司。
牆倒眾人推,韓守鬆平日裏太不會做人,這次許多有過節的沒過節的都跳出來黑他一把,貪墨、索賄、排擠同僚、語出大不敬,甚至還有**。
莊家也不管這些事情真的假的,找人羅列一下,搜集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證據,告了韓守鬆一波又一波。經常是這個罪名還沒確定,下一個罪名又來了。
韓守鬆一遍遍地過堂,不到十天精氣神就沒了,腰杆再直不起來,然而外麵風雨未歇。
一次閑聊,喬錦源歎息著說起韓守鬆:“就我知道的,韓守鬆為了自己的仕途捕風捉影毀人前程的事兒的確沒少幹,不僅朝廷命官,民間商販被他荼毒的也不少,傾家蕩產或許有,人命官司絕不可能,貪汙索賄甚至**就更是扯淡了。隻可惜,他往日過於清傲,現在連個給他說話的人都沒有,莊家擺明了要他死。短短幾日,頭發胡子全白了,他家人連打點的銀子都拿不出來,還是我看不過去讓獄卒們稍稍關照一下。”
宇文佑明白喬錦源的意思,韓守鬆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他隻是想做一個自己想象中的好官、清官。為此就算是禍害了無辜的人,韓守鬆也不會有太大的愧疚心思,他大概會寫篇文章悼念,然後繼續我行我素。這樣的人,你不會喜歡,但要他的命又有些太嚴重了。
嗬嗬,想象中的,若不是白子仁、宇文桓這些人,他費盡心思也隻會是一個“想象中的好人”。別說功德碑,不被人指著脊梁骨罵傻缺就不錯了。
“韓守鬆受了教訓也就夠了,不能真讓莊家折騰死他。”徐江晚歎道,“我明日朝會上會提出韓守鬆的案子,至少讓莊家收斂一點,之後,爭取讓他告老還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