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燭火搖曳,華麗的殿堂空曠寂寥,那森森的背影透著無盡的孤寂,周身彌漫著一縷哀傷。他是否渴求著溫暖呢?也許不吧,但她卻希望將那份溫暖分與他。一直,一直……

“主上。”單膝跪下,迷戀的目光移至眼前的地麵,地板寒冷異常,漫延到了骨頭裏,僵了半邊身子。

他回首,那張鉛華盡洗的麵貌也不怪她如此癡迷。看著眼前溫順伏身的女子,他深邃如黑洞般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色彩。

她是特別的,不僅於他,於整個神界,她也是特別的。這種特別……真是美好的想讓人毀滅啊!

帶著她走出大殿,撲麵而來的光亮讓她微眯了眼,果然,還是這明媚的光明才最適合她。

遠方的雲朵聚攏到殿前形成一片絢麗的雲海,幻化中,雲海中逐漸演變出人間的幻境,不論是生老病死亦或是愛恨情仇都一一呈現在他們麵前。

“茗草,你看這人間,它與神界有何不同?”他望著那幻象,眼神迷蒙而曠遠,眼中的看似像這幻境,又似乎是遠方的天地,聲音低沉似在喃喃自語,可口中喚的卻是她的名字。

“人間,處處迷漫世俗煙火,熱鬧非凡,神界……太過死氣沉沉。”她望著雲海笑的燦爛,那裏有她追求的東西,雖樸實卻美好。

那日的記憶猶在,他的沉默讓她忐忑。他為何不願呢?因為她隻是法力低下的草植為神嗎?可似乎又不是。真是讓人煩惱啊!

“它們的差距是什麼呢?”他似乎是不解的,平淡的調子裏透露出了絲絲疑惑。的確,他的確是不解,明明是一樣的,可為什麼又不一樣?

“世間百態,唯情而已,人間有情,神界卻沒有。”她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從萬年前以白術誕生到如今的神身,她所了解神界便是如此。而情,確是她一直羨慕的,也是她一直渴望的。

情啊!是情嗎?神界與人界的不同便源於這情嗎?那麼,那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可是,情啊,那究竟是一種什麼呢?

“情?那是什麼?”他不懂,他已記不清自己活了多久,如她所言神界的確過於平靜,他習慣了看人間百態,也思索過人間與神界的不同源於何處,可情,卻從未想過,也許,是從未聽到過。

“世間有千百種情,那是種奇特的感覺,道是道不明的,心卻能感受它的存在。”目光眷戀的落在他的身上,原來隻是不懂情嗎?手附上胸口,聆聽自己的心跳。

“是嗎,可是本座卻想知道。”他語音低沉透著一絲不可抗拒的誘惑。“人間的情,究竟何種模樣?”

“主上……”她不懂他的意思。

“茗草可願陪本座做個遊戲,去一趟人間?”他問到,眼前的女子是這恒久的歲月以來唯一有情的神,她是最適合這個遊戲的人選。

他想知道情,那麼一場由他主導卻又不知結局的戲劇不正是一個好的選擇嗎?由這唯一有情的神去經曆人間的情……嗬,一定會很有趣。

“去人間?”她心頭突突的跳,她有些心動,畢竟人間有情是她向往已久的,這神界的死氣也讓她覺得難受。可,離開他她也是不願。她沉默。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不願,但卻未顯出一分不愉,即使他是這神界的主宰,他有的不容違抗。

“茗草可是不願?”

“若去,要多久?”千頭萬緒在腦中轉過,好半天,她才悶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