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北聯合議會召開的第一天晚上,徐樹錚和來自北京的梁啟超、張謇、楊度、湯化龍五人在奉天巡閱使小會議室內聚在一起。
“這次將大家請來,目的您們都知道了,在我們三黨組建的這半年多的時間內,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國民黨已經喪失了單獨組閣的能力,但是他仍然是第一大黨,而且我們三黨加在一起也沒有他們的席位多。現在外界普遍看好宋教仁的主要原因一是因為其他被分流的選票主要流向了南方的小革命團體,另一個原因就是我們三黨現在沒有融合到一起,因此想要在選民中樹立起信心,首先一條就是組成一支能夠與國民黨分庭抗衡的大黨,我們三黨的宗旨基本上是相同的,所以統一起來沒有任何的問題。”
徐樹錚作為共和黨的二號人物,這樣的會議本來應該有他到北京參加的,但是袁世凱在勸說三黨統一合並成功之後,將地點選在奉天,一是為了將促使三黨合並的“主謀”強加到徐樹錚身上,從而盡可能地轉移自己身上的輿論壓力,第二就是在未來黨魁人選方麵,仍讓徐樹錚來出頭。
“又錚呀,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講了,三黨的主要領導人早就達成了共識,我們黨章也都沒有大的衝突,共和黨是以北洋政客為主,我們統一黨主要來自於各省谘議局,民主黨最小,那是因為東三省的人口少而已,大總統之所以選擇在你這裏宣布三黨合並,那是因為在北京他的壓力太大,我們都能理解,我看我們直接就未來黨的組建工作討論一下就行了。”張謇等到徐樹錚客氣話說完,便接上了話茬。
張謇這個頂著狀元帽子的實業家跟徐樹錚隻見過一次麵,但是他卻從楊度、梁啟超那裏聽到不少關於徐樹錚的事情,因此對徐樹錚也算有所了解。尤其是上午徐樹錚提出對民營企業減免稅收的提案,讓這位曾經為興辦實業絞盡腦汁的老人平添了些許好感,再加上這兩天徐樹錚一直以後進晚輩的身份自居,話語間便帶有一份親熱和自傲。
“新黨的黨魁本來應該很好產生,因為有資格的都在這裏坐著,我們商量一下就行,可是大總統這次點名要讓黎元洪出任理事長,在座各位擔任理事,全權負責黨內工作。”既然袁世凱要讓徐樹錚當這個冤大頭,他就直接將袁世凱賣出來,反正說不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徐樹錚說著看了四人一眼,湯化龍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本來作為資格最低的他,就沒有想過能夠再進一步了;張謇也隻是皺了一下眉頭,對於他這位狀元來說,自身的榮譽已經達到了極點,加上年事已高,對此並不太在乎;而梁啟超和楊度,幾乎同時顫抖了一下,但梁啟超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而楊度卻一臉的怒色。
徐樹錚看著楊度的表情,他開始有些同情他了,作為一個最堅定的立憲派專家,通過成為一代帝師,而達到富國強民的目的幾乎成為了他畢生的追求。袁世凱在成立北洋憲政院時就將他從日本請回來,本來以為能夠依靠袁世凱成就自己夢想的他,在辛亥革命後,除了看著國體的變化無可奈何外,就連袁世凱一手組建的共和黨都被剛剛回國的好友梁啟超搶了去,無奈之下,隻好到了張謇組建的統一黨。本來以為自己是三人中唯一的一個袁世凱親信,但是到頭來反而成了黎元洪的部下,這換成誰恐怕都接受不了。
“我知道這是一個出人意料的人選,黎元洪那個假革命黨是沒有資格擔任黨派領袖的,而且他現在還背負著殘殺革命元勳的罪名。但是,別忘了他自己也被稱作革命元勳,這是我們在座各位無法相比的,此外,他背身就南方軍隊的高官,大總統還想通過對他的重用,向南方軍隊和軍官透漏一個信息,那就是他沒有忘記南方的軍隊,也不會對他們有任何的猜忌。”徐樹錚看到大家沉默,也懶得客套,反正這些話他是早晚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