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菊人兄是個好脾氣，咱北洋誰要是犯錯的話，也隻有你會上前，這些小輩的早晚要被你給慣壞了不成。”徐世昌一開口，袁世凱便不再說什麼了，“自齊，雖然我們不能不考慮俄國人的抗議，但是正如國務卿所說，蒙古說到底還是我們自己國家的內政，他想要特權，我們可以給他，但是領土是絕對不行的，至於尺度就有你和陳毅兩人來把握就是了。陳宦到四川擔任建武將軍，他這個人一直都在我身邊擔任參謀工作，有才能，可是外放封疆大吏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芝泉呀，你們陸軍部要多擔待點，畢竟他帶去了了一個三旅的師，可是四川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原來國名黨時期遺留下來的軍隊雖然四分五裂，可畢竟還有一定的戰鬥力，除了成都和重慶意外，中央一時是無法控製其他地方的，我們自己的部隊不能一去就想想清福。”
“是，大總統請放心，我會認真安排的。”
“那就先這樣吧，我想歇一會。”
“是。”
“徐巡閱使，周總長和陳特使一個在北京，一個在蒙古為你擦屁股，就連教育部和內務部每天都要安撫學生，你倒好，從東北大老遠跑來，就為了聽菊人兄為你說句話。”袁世凱眯縫著小眼睛看著不知該去還是該留的徐樹睜，略帶怒氣道。
“你們都坐下吧，俄國人的抗議早就在你的預料之中吧，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袁世凱看到替他送人的袁克定回來後，一改剛才的怒色，指著對麵的沙發說道。
“當然是為了大總統和大公子呀！年初，俄國和蒙古炮製出了《俄蒙協約》，雖然表麵上還承認民國對蒙古的主權，其實質上是承認蒙古成為了俄國的附屬國。大總統派遣了陳毅為特使前往談判，並就經濟等多個方麵同意給與俄國人特權，可是這頭北極熊實在是貪得無厭，恨不得一口將蒙古吞進肚子裏，對大總統的讓步置之不理，大總統在不就此有所表示的話，民心恐怕有些……”
袁世凱搖了搖頭，徐樹睜便停住了，等著袁世凱的教訓：“民心這東西怎麼說得好呢？孫黃的國民黨、同盟會整天叫嚷著天下為公，我們為官著是人民的公仆，可我隻見過一個一個的人，從沒見過什麼人民。不過話又說過來了，如果全國的老百姓要是都反對你的話，也絕對難以為繼，大清之所以亡，並不是革命的多厲害，而是攝政王丟掉了民心，讓百姓甚至軍人都喪失了希望。所以對於你的那個聲明，從心眼裏講我是支持的，可問題是你發布的時間。嗨，陳毅正在北邊跟俄國人談判，歐洲局勢現在更加緊張，現在不僅僅是俄國人，就是英法都對此表示抗議，他們絕不希望看到一旦歐洲爆發大戰，俄國人還要為蒙古分心。”
徐樹睜仔細打量著這位因為違背民心而眾叛親離的未來洪憲皇帝，這個稱得上一代梟雄的人物，最後敗就敗在了剛才自己所說的民心上。
“大總統正因為如此，我才如此急著發表這個聲明。至於原因嗎，如果歐洲真的爆發大戰的話，大總統決定支持哪一方？”
“支持哪一方，這可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袁世凱似乎早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徐樹睜將話題岔開的時候，他沒有半點的不適應，隻是稍微沉思了一下，“對於德國陸軍，恐怕全世界都會看好，你、芝泉等我們所有的將領都在強調學習德國，論前景自然是支持德國了。可是對於我國來講，德國方麵的同盟國存在著一個巨大了漏洞，那就是離我們太遠，而且海軍還不行，如果我們支持德國，不要說英國跟我們的關係，就是他們在印度和我國的遠東艦隊，加上俄國西伯利亞軍隊，對我們來講就是巨大的威脅，何況日本和英國還是同盟，這不等於給日本人找到一個入侵中國的接口嗎？”
“如果戰爭爆發之後，我們再就蒙古問題表現出強硬態度的話，日本人會不會一樣找到借口呢？”
“哈哈，不愧是我北洋未來的希望呀，我就知道你小子絕不會腦子一熱，閑著沒事發表個聲明玩，這樣也好，陳毅在那邊跟老毛子耍嘴皮子，我們在國內響應一下，既可以給與陳毅支持，還能對俄國施加點壓力，英法也不希望俄國為了蒙古在東方分心。隻是國內現在已經被你給煽動了，要是能再過幾天，等到學生全部放假回家之後在發表該多好呀，現在有些學校連考試都被迫推遲了，學生都上街遊行來了，尤其是俄國駐華公使館、駐上海領事館，甚至連英國使館前都聚集了不少的學生。”
“這還不是應為屬下看到奧匈帝國的王儲在薩拉熱窩遇害了嗎？恐怕大戰一觸即發，隻好搶先了。”
“不是恐怕，就是現在也是一觸即發，朱爾典私下裏告訴我現在英德等幾乎所有的國家都是一麵緊鑼密鼓地備戰，一麵力爭外交斡旋。他還是向我保證能夠戰勝德國，希望一旦大戰爆發，能夠在第一時間堅決地站在協約國一麵。嘿，他們兩個方麵誰都對大戰沒有必勝的把握，還想拉我們下水，我們是海軍強大呢，還是陸軍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