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涯是從夢裏驚醒的,這個夢做的似乎很長,而且很莫名其妙,不過說起來還算是有些荒唐吧。
在夢裏他跟以前一樣站在林沐風的墓前,王璞荊依舊是當年雨夜裏滿身血跡的樣子,自己手裏多了把砍刀,他隱約聽到王璞荊說:“殺……殺……”卻不知道是該往哪裏砍,倉促下回頭卻看到了衛龍。
衛龍手裏的刀舉過了自己的頭頂,他手裏的刀卻揮不出去,他想開口問問衛龍,但是刀子裹著勁風就砍了下來,他還是不能開口說話。
這個時候,刀子竟然沒砍下來,一個女人把刀子給震飛了出去,等看清楚那女人的臉,林無涯嚇了一跳,竟然是百裏笉,而且更驚奇的是百裏笉對著他莞爾一笑,著實是被這嚇了一跳,林無涯醒來身上都還是汗涔涔的。
夢到林沐風墓前的王璞荊本來是很正常的,夢到衛龍也可以說得過去,衛龍的死畢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夢到百裏笉卻是讓林無涯覺得很荒唐。
不曾深交過的一個人,平白出現在夢裏,林無涯覺得可笑。百裏笉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
杜子燁打電話過來說有人要從林無涯的碼頭上出貨,林無涯問起那人是誰的時候手裏的手機險些跌出去,由不住又問了一遍:“是……是誰?”
“百裏笉,大哥!”
林無涯吸了口氣,定了定神,說了聲:“我知道!你和邵達在酒吧等著,我馬上就過去!”掛斷電話,對宋箐說了聲:“楊嬸,我走了!”就急匆匆的出了門。
宋箐見他走的這麼匆忙,叫了一聲,卻聽他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無涯到了酒吧,邵達正蹲在網吧的門口吸煙,見他過來抬頭站起身,說:“大哥,這女的真是什麼來頭?不是說是什麼殺手嗎?怎麼也來做販毒了?!”
“她帶過來的是毒品?”林無涯和邵達一邊往裏麵走,一邊問話。
大鵬和杜子燁見林無涯過來,臉上都一黑,林無涯一怔,卻不知道這幾個人怎麼了。問:“怎麼了?”
“大哥,你還是跟她直接說吧!”大鵬一指,百裏笉從幾個人身後轉了出來。林無涯一愕。
“怎麼?不認識了?”百裏笉美眸盯著林無涯出聲問道。林無涯搖了搖頭,說:“你要從這個碼頭上出貨?”
“嗯,以前一直都是啊!隻是沒想到管這碼頭的人換成是你竟然還得我親自過來!”
“你以前從這裏出過貨?”林無涯盯著百裏笉問。
百裏笉點了下頭,問:“你不知道沈忱會知道的!”
“這麼說,你也是出的那種貨了?”林無涯眼神淩厲,看著百裏笉冷聲發問。百裏笉笑了笑,說:“你是說什麼貨?以前怎樣現在難道不該是怎樣嗎?”
“以前碼頭地盤姓沈,現在碼頭地盤姓林!這裏改朝換代了!”林無涯把煙點上,空氣裏凝聚著的冷氣隨著煙霧散開來。百裏笉神色淡然,泠然道:“以前這碼頭地盤姓王,現在這碼頭地盤姓王還是姓林?”
果真是百裏家的人,這些都知道,林無涯在心裏苦笑,碼頭雖然給了自己,但是那個時候確實沒有說過碼頭要歸自己管,反而是王璞荊把這兒的地勢都留給了自己。百裏笉這樣問這兒的碼頭終歸還應是姓王的。
林無涯揚了揚眉故作鎮定,“我做得了主,自然是姓林!”
“那好,告訴我,我的貨能不能從這裏出?”百裏笉反客為主,冷聲問道。
林無涯扶額道:“毒品的話,價錢翻倍!”
“為什麼?”百裏笉臉色雖然沒有變,但是話聲卻高了一倍,顯然是有些脾氣了。林無涯側過頭,斜著嘴角輕笑:“因為毒品風險大啊!”百裏笉咬著下唇,抬頭看著他:“以前沈忱走的貨風險不大嗎?還是因為你是剛上道的小子,風險大的多了?”
“嗬嗬,百裏小姐,你有遠見,就是這樣的!”林無涯不怒反笑,上前一步,站在百裏笉麵前,抱臂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你!”百裏笉震驚之下退了一步,竟沒想到林無涯會以這種痞子的形象來回答她。
林無涯揚眉壞笑:“怎麼?信不過我,可以換個地方出貨啊!反正你以前也是和沈忱打交道的,對我又不熟悉,這麼大的事怎麼輕易托付給我這麼個初出茅廬的小混混呢?”
百裏笉顰眉深蹙,本來就膚白勝雪的臉龐更是煞白,被林無涯逼得無話可說,半天咬牙道:“我對你沒那大的興趣!這批貨從這兒出是因為貨主就是王璞荊,不然你這碼頭隻能販販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