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涯心裏最糾結的就是百裏笉給王璞荊送的那批貨,本來以為自己一回來王璞荊就會來問個水落石出的,結果過了這麼些天,也隻是接到王璞荊問他身體怎麼樣,傷勢怎麼樣一類的話,讓他好好休養,竟然對那晚的事隻字未提,這讓他更有一種揣揣難安的感覺。
他讓杜子燁找人暗地裏打聽了百裏家的人動靜,卻也是風平浪靜,隻聽說讓王璞荊出麵這一說,但是王璞荊沒有回應,倆家看上去壓得很沉穩,林無涯卻是難安,不覺的開始揣測王璞荊和百裏家的想法。
邵達見他出院以後,時常呆坐在桌子前,很少說話,老是皺著眉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隻好依著以往的習慣問他回不回家看看宋箐,或者是去不去酒吧見見那幾個堂口的人,隻是每次問完就見他不說話,緩緩的搖搖頭。
大鵬和杜子燁一直看管著酒吧的場子,回來的時候林無涯才會問幾句話,邵達揣摩不透林無涯想些什麼,隻好把這情況和杜子燁、大鵬說了,杜子燁不像大鵬一樣一驚一乍,相反鎮靜的很,說:“是在想那匹貨的事吧!現在除了這最棘手,也沒別的了!”
邵達一聽,心裏就有了反應,百裏笉的事他回來還沒來得及和杜子燁大鵬倆人提起來過,聽杜子燁這麼一說,心裏開始犯嘀咕,“這百裏笉也不來問問大哥怎麼樣了,家裏又沒有什麼動靜,真不知道這女人神神叨叨搞什麼!”
杜子燁見他臉上陰晴不定,捅了捅他手臂,問:“你想什麼呢,說出來聽聽?!”邵達習慣性的抬眼朝林無涯看了一眼,林無涯正掐滅了煙頭,吸了口氣站起來,邵達喉頭動了動,把嘴裏想提起的百裏笉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幾天堂口上還是沒什麼風聲?”林無涯深深鎖著眉,讓本來清秀蒼白的臉透上黑壓壓鬱色。屋子裏的氣氛隨著他憂鬱的神色一下更變得沉重。
大鵬搖了搖頭,邵達說道:“那喪門星的玩意兒連半點風吹草動也沒有,就連丟了東西的百裏家也還沒個響屁放出來……”
“最近有沒有人從咱們的碼頭上出貨?”
大鵬和杜子燁一起垂著腦袋,沒有說話。邵達說道:“大哥出了這事兒,碼頭上有點兒不景氣也正常!”林無涯捏了捏眉心,走到冰箱前取了罐啤酒,站到陽台上,邵達心裏不安,叫道:“大哥……”
林無涯擺了擺手,說:“沒事,吹吹風,不用管我!”杜子燁見他穿著薄衫站著吹風,搖了搖頭,隨手把外套給他丟了過去,說:“外麵冷!注意些!”林無涯應了句,轉過身對他道:“阿燁,你現在再出去一趟,幫我找沈忱出來!”
杜子燁看了一眼邵達,倆人同時一點頭,大鵬罵了一句,說:“怎麼沒想到這王八蛋呢!”一把拉過邵達,氣衝衝的說:“邵達,咱們過去把這孫子找出來……”林無涯擺了擺手,沉聲說:“大鵬別亂來,未必是他,他膽子沒這麼大!找他來我是問他幾句話!”
大鵬看林無涯這麼鄭重的說話,不敢造次,點了點頭,說:“帶他來這兒?”林無涯搖了搖頭,說:“你們過去找到他給我打電話!”杜子燁說了聲:“好!”和邵達大鵬一起出了門。
杜子燁出門問:“大鵬,大哥那幾天不在的時候,你見到過沈忱嗎?”大鵬彎著頭想了一會兒,不知怎麼的突然不耐煩的喝了一聲:“我怎麼知道!”邵達歎了口氣說:“算了,不出意料,他現在還在以前的那窩,直接過去揪出來就行了。”
“我就是怕他真是截貨的那王八蛋,早就跑的連鬼影子也沒了!”大鵬咬著牙,氣的咧嘴。杜子燁擺了下手,說:“大哥說不可能,我覺得也是。更何況真要是他就好了!這許多的事一推,哼……哪來的麻煩!”
邵達和大鵬一聽,一起歎了口氣,心裏都想真是沈忱幹的,事情可就容易多了,哪怕是沈忱早就跑了!不禁都祈禱找不到沈忱才好。
到了沈忱家的門前,三個人一起下車,看到停車位停著的保時捷,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陣失落。邵達用眼神瞟了一眼樓上,三人一起上了樓,站到門口,聽到裏麵竟然聲音嘈雜,大鵬正要按門鈴,杜子燁猛地拉著他,輕聲說:“聽聽看!”三個人站在門口,聽到裏麵呼喝聲,像是在喝酒吃飯。
邵達有些不耐煩,急道:“不就是喝酒吃飯嗎?!不聽了,進門!”沒等杜子燁說什麼就伸手按了門鈴,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門前沈忱出聲詢問:“誰啊?”邵達冷冷回答:“是我!陳邵達!忱哥,開門吧!”
半晌裏麵沒了聲響,邵達敲了敲門,說道:“忱哥,我大哥有幾句話想問問你,還是開門聊聊吧!”邵達說完又隔了一會兒,沈忱才把門打開,冷著臉看著進來的邵達三人。杜子燁進門朝裏麵看了眼,笑著問:“忱哥,家裏麵聽著挺熱鬧啊!怎麼,不請我們兄弟三個坐下喝一杯?”
沈忱冷哼了一聲,說:“林少這樣的大人物能有什麼事來找我沈忱呢?!”大鵬一把推開堵在前麵的沈忱身前,進了裏麵,一眼看到飯桌前五六人竟然都是林無涯手下堂口的人,一怔,問:“你們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