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爾的酒吧看起來似乎不太可能獲得什麼褒獎。
這個城區裏,所有在這偏僻的後巷找出這個小酒館的酒鬼,在瞧見戴爾釘在門上的警告後,都會對於是否要走進去三思而行。那上麵寫著:“回家,上個大號,然後睡一覺。”
但是,當然,隻有在勇敢地直麵垃圾的臭味,大口喝下一些冰鎮啤酒啤酒,或許還有在他的小小王國裏幹掉一頓飯之後,人們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雖然低廉的消費水準和不正常的營業時間讓這裏一直有平民出現,但持續不斷地爭吵打鬥以及偶爾的槍戰還是讓他們跑了回去,畢竟,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命才是第一位。
戴爾的酒吧同樣不適合心靈脆弱之人。
當太陽從地平線上露出一角時,一些零零散散的顧客們步履蹣跚地走出了酒吧。戴爾帶著一貫陰沉沉的麵色擦洗著工作台。所有日出之後還留下來的人都會被歸類為廢柴。但他們中有一個在人群裏格外引人注目,他的外表看起來年輕得頗具欺騙性,但他的氣場泄露了秘密。
“我聽說了,盧修斯。你和那瘋狗又杠上了。”瓦瑞克喝了一大口杜鬆子酒,兩隻椅子腿翹起搖晃著椅背。像所有傭兵一樣,他的臉已經有了皺紋,這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但他結實有力的身體仍然保持著最好的狀態。“你這家夥,之前我不是告訴你離弗朗西斯遠點嗎?”
“你知道其他人怎麼說的。”盧修斯聳聳肩,“我可不是個隻會討女人歡心的家夥,我是純爺們,所以對方找上門你還能幹什麼,即便是不怎麼還手也不至於讓自己狼狽不堪吧?”
“我剛剛什麼都沒聽到…我以為想打一場沒有報酬的槍戰不是你的風格。”
盧修斯猛喝了一大口威士忌。“我當時很無聊,而且還有點困,那隻不過是打發時間。”他皺了皺眉。“雖說勝利女神依舊站在我這邊,但他還是簡陋了,他成功的毀了我最喜歡的大衣。”
“這就是你穿著現在這身衣服的原因?額...這可真與你不大對稱啊!”瓦瑞克咯咯笑道,但聽起來更像是人臨死前發出的喉音。
“你能不能閉嘴?我也沒辦法。”盧修斯此刻穿著平淡無奇的黑色上衣,與他平時試圖表現出的酷酷的造型完全不一樣。他看起來不像一個傭兵的領軍人物而更像一個令人尷尬的大叔。
“我看啊一會趕緊去弄點別的穿吧,說實話,你看起來像在出席葬禮一樣,光看看著你穿這東西走來走去就讓我很是不爽。”
“切!我又不是因為喜歡它才穿的。”盧修斯抗議道。
“這個行業有很多迷信的家夥,黑色可不是什麼受歡迎的顏色.”瓦瑞克抽出了一隻廉價的香煙點上。
盧修斯反射性地揮手扇著。
“怎麼?我給你帶來麻煩了嗎?”瓦瑞克諷刺地問道。
“我這人隻喝酒,而你卻喜歡把自己的肺搞得一團糟。”
“喝酒也見不得好到哪去,就像你喜歡摧殘你的肝髒一樣。”瓦瑞克笑了。“你的思維方式真像個三歲的孩子。總有一天,像弗朗西斯這樣的人會利用這一點的。”他掐滅了香煙。瓦瑞克在這世界上唯一不能忍受的是那些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隨你怎麼說。”盧修斯不屑一顧地低聲說道:“對了,順便說下,我有些事想問你。”
“如果你要借錢,回答是不。”
“搞什麼?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知道你要借錢。你知不知道我都已經借了你多少錢了?”瓦瑞克繼續去喝他那一大杯啤酒,這是他喝過的最便宜的酒,嚐起來比製成它的啤酒花都要苦,畢竟,瓦瑞克作為唯一一個敢於喝掉它的人已經成為了地方傳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