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最後一縷硝煙消散了。
布朗的手下趁著盧修斯展現著自己神乎其技的力量壓製住敵人時發動了猛烈的反擊,但最後仍是寡不敵眾。布朗的屍體上混著敵人和自己的鮮血,已經破碎不堪地在柏油路上散了一地。
他的頭錯位了,手裏仍抓著一對已經報廢的機關槍。
盧修斯冷冷地環視著這個場景,“哎呀呀,真是太可憐了,我從來就看不習慣這個。”他指了指布朗雙肩之間本該是頭的殘餘部分,“你隻能用腦袋索取報酬,多麼殘酷的世界。”
“得了吧,我們無權評論。”瓦瑞克說道:“但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活著。”他們二人撤退到了最近山脊上的安全地點,等待著戰鬥平息。
隻要錢在手,他們無所謂被看成是膽小鬼。在勝利無望的時候丟掉工作正是傭兵的一貫做法,當然,對於本就隱藏實力的盧修斯來說,不管來多少雜碎,他都有十成的把握送他們上路,可惜他本身也不願太多殺戮,嗯...除非那些東西。
“現在我們知道為什麼布朗不計舊怨來找你了。”瓦瑞克喃喃著說道:“我想他一定是走投無路了。”
“我才不想聽這些廢話。”盧修斯吐出了這句話,但瓦瑞克知道他在說謊。
像盧修斯這種願意殺人但會為此而難過的人,在傭兵之中非常少。而且他尤其討厭被別的傭兵發現這種情緒,這也是瓦瑞克被盧修斯所吸引的最重要的原因。從盧修斯身上會看到點點深沉的情感偶爾閃現出來,他喜歡和這樣的人共事。
然後某種奇異的事發生了。
一個屍體站了起來。這人毫無疑問已經死了,他的頭被炸裂開的形狀簡直像一個石榴,左臂也完全沒有了。即使這樣,屍體仍然像一個舞者一樣流暢地移動著。
“盧修斯...”作為一個傭兵,做了這麼多年的任務,瓦瑞克已經見過太多令人恐懼的事物,但他現在卻嚇得發抖,幾乎說不出話來,“盧修斯!”
但是太遲了,那具屍體靜悄悄地快速向盧修斯移動著,伸出它僅剩的手臂猛地撲了過去。那具僵屍已經長出了非人類所有的利爪。
盧修斯正背對著那僵屍,他的大劍還在劍鞘裏。瓦瑞克睜大了眼睛,嚇得一動也動不了。
“好像我會因為什麼隻會背後襲擊的娘們掉腦袋一樣。”盧修斯諷刺道。
他抓住了那具僵屍的手臂,轉過了身,“都一樣,看了場恐怖電影就來了點靈感。切!”盧修斯攥緊了拳頭,猛地打中了那東西大概是臉的部位。他反複擊打著,產生的猛烈拳風足以粉碎橡木。
盧修斯拳頭的速度已經快到看不清了,隻聽得見擊打聲以一種惡心的節奏進行著。最後他用一記上鉤拳打碎了那東西的下巴,它的頭啪地一聲折向了後麵。但盧修斯仍然緊緊地抓著僵屍的手臂,他像拉一個拳擊沙包一樣將那屍體拉了回來,膝蓋一頂將那東西彎折成兩截。
一係列的聲音讓瓦瑞克知道盧修斯已經折斷了那東西的脊柱。盧修斯將那僵屍甩到了地上,狠狠地用靴跟砸在了那東西殘餘的頭部上。
這可能是人類曆史上的第一次有人用斧式劈腿痛打一個僵屍,盧修斯想。
那僵屍嘴裏發出了一聲破碎的氣喘。盧修斯仍然抓著那東西已經和身體脫節了的的手臂,那東西的頭蓋骨已經被砸得麵目全非了,血不停地從那張被毀了的臉上湧出流下,看起來像一個慟哭的人。
“所有我的敵人在死前都會哭著求饒。”盧修斯說道:“即使是惡魔也不例外。”他的嘴角飄過了一絲冷酷的微笑。
瓦瑞克突然意識到他剛剛一直在因震撼而戰栗著。
盧修斯掏出了一對做工粗糙的仿製伯萊塔手槍,開始開火。他開槍的速度遠遠超過了正常人類,無數的子彈被打進了僵屍體內,直到彈膛空了才停止。那個怪物如今已經隻不過是一坨爛肉了。
瓦瑞克張大著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隻有盧修斯能看見那怪物的魂魄從血淋淋的粘漿狀肉泥中溜出,滑向了夜空,發出了一聲不可聞的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