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我聽說你把凱莉弄哭了。”
盧修斯就知道,隻要他一冒險回到戴爾的酒窖,立刻會遇到這種問題。他這一整天都在睡覺,快到黃昏時才爬了起來去了他最愛的酒吧。
傭兵們難得地站在了同一戰線要求盧修斯的答複。
“再跟我們多說一點!”一名叫愛赫爾的傭兵催促道,他是一個小巧的、老鼠般的男人,他年輕時做過打手,如今深厚的法律知識使他在下層社會裏找到了用武之地。同時這個人也販賣一些情報,關於盧修斯的流言對他或許會有價值。
“我當年的時候,那可是相當受女士歡迎。”愛赫爾繼續說,“我絕不會對像凱莉那洋娃娃般漂亮的女孩冷言冷語。”
“我又沒說什麼難聽的。”盧修斯冷淡地回應。
“這可不好,盧修斯。”愛赫爾為這個可以提供八卦新聞的材料拖過了一把椅子,並示意他坐下。“好了,你正準備休息一個晚上,那麼不如我們談談女人吧。”他遞給盧修斯一桶朗姆酒,後者扶住了額,“就這個話題我們可以一直聊到天亮呢!”
“得了吧!”盧修斯惱火的拒絕了他。其他傭兵們笑得更起勁兒了,但是盧修斯滿不在乎,“我是回來找活幹的,我得還債。我剛剛穿壞了自己最喜歡的那雙鞋子,而且還有那件比你們加起來都貴的夾克。我還得攢點兒錢來買新槍。”
“新的大衣?還真像是你做的事。”
盧修斯衝著打斷他的人笑了。瓦瑞克緊繃著連向他大步走來。
“怎麼啦,瓦瑞克?”他很感激這個幫他從愛赫爾的審訊中逃出來的機會。
“弗朗西斯的屍體被發現了,他的朋友們不太高興。”
盧修斯茫然地看著他。屍體總不會被認錯,管它有沒有腦袋。
“他穿著你的大衣,”瓦瑞克指出了關鍵所在,“而他被砍成了兩半。”他的話在酒吧裏回蕩,傭兵們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很罕見地安靜了一會兒,但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議論很快爆發了出來。
“他殺了那家夥是嗎?”
“那條瘋狗。”
“嘿,嘿,這小子都不怕他那些同夥?”
“所以,奧茲俱樂部要找我算賬了。”盧修斯一開口,整個酒吧瞬間靜了下來。
奧茲俱樂部由過去的下層社會成員所組成,他們會為死去的同伴複仇來懸賞,第一個砍下目標頭顱的人可以獲得全部獎金。奧茲的會員身份,是“瘋狗”弗朗西斯能活這麼長時間的唯一原因。為了避免這家俱樂部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盧修斯特意地放過了他九十九次。
“確實如此。”瓦瑞克肯定了他,“他們可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估計你不知道你脖子上腦袋的價錢,一大票人正摩拳擦掌著準備掙得頭彩。”
幾乎每一個下層社會的人都看盧修斯不爽,對奧茲俱樂部來說,集合一隊殺他的人馬再簡單不過了。他們在襲擊錢是不會給予警告的,所以協商是不可能的。況且不管他的項上之頭值多少,盧修斯都沒法付得出錢來。
盧修斯的理智譴責著自己居然忘了這件鬼事兒。如果他說弗朗西斯已經死了,他隻是砍下了那家夥的腦袋,沒人會信他的。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瓦瑞克說,“但是你確實該躲一會兒。”瓦瑞克並不隻是擔心盧修斯,盧修斯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被拖下水,為了女兒的安全,他得和他的朋友保持一些距離。
“我知道了。”盧修斯歎了口氣,“我會找個地方睡一覺,直到這件事降降溫再出來。”
“這最好不過,雖然對你的賬單來說,簡直太糟糕了。”
整個酒吧靜得嚇人,這些人在琢磨盧修斯目前的處境。每一個傭兵都知道他們將會僅僅因為和他同處一室而被卷入風波,他們中一半擔心戴爾的酒窖會遭到突然襲擊,而另一半在琢磨親自收拾了盧修斯去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