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向了黑暗。每走一步他的神經都強烈地反抗著,仿佛要推動他逃跑一樣。這和他之前所感到的存在是同一個東西,那在奧茲俱樂部出現的令人窒息的異物。但這次的感覺更加強烈。壓抑的空氣沉重到幾乎有實體一般。那種在扶梯之上時感到的,糖漿淌渡而過一樣舉步艱難的感覺又回來了。
“盧修斯~~~!”
盧修斯對這個呼喚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他舉劍向黑暗中衝了過去。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擊上了他剛剛所站的那一點。
盧修斯一個轉身看著他的新對手。“一個麵具?開什麼玩笑?”
那確實是一個麵具,木質並且做工粗糙,巨大的麵板和盧修斯的劍一樣長。它輕鬆地斜切過地下室崎嶇不平的牆壁後又朝向銀發的雇用兵飛了回來。
盧修斯閃到了一旁,那漆畫的麵具撲了個空。他接下來追趕著麵具進入了黑暗之中,最後他看清了麵前是一個巨大的會堂。
“最底層,嗯?還真有點過分呢。”
會堂是空的,隻有一個巨大的盤根錯節的樹。它粗壯的樹幹頂上了石質的天花板並急迫地渴求著再向上。一隻發出尖銳叫聲的猴子沿著樹枝奔跑著,緊緊的抓著木質麵具。
盧修斯把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不是真的猴子。那不潔的生物散發著絕望的氣息。
但更多的震驚還是來自於樹本身。一支較低的粗壯樹枝被雕成了精致的雕像,雕像的麵孔因痛苦而扭曲著。
盧修斯立刻就認出了那張臉。潔西卡。
那根本就不是雕像,他意識到。那是潔西卡,被某種怪異可怕的力量捕獲,並被以褻瀆生命的方式重塑了。一瞬間盧修斯爆發的憤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猴子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它戴上木質麵具然後以幾乎肉眼不看見的速度向盧修斯衝過去。
但它從來都沒有機會。
盧修斯在一瞬間便屠殺了這個生物,它黑色的血飛濺在他紅色的大衣上,但盧修斯不在乎這些。他瘋狂地跑回了逼真的雕像旁。
“公主!”
那曾經是潔西卡的東西顫動了一下,注視著盧修斯的木製眼睛不知怎麼的湧出了淚花。接著他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發出了一陣奇怪的氣喘聲,似是痛苦得無法說出話來。那棵樹在每一個極度痛苦的動作中生長得更加龐大,黑暗氣息散播的範圍也越加寬廣。這科植物在以潔西卡的痛苦為生命源泉。
盧修斯知道這棵樹是他在奧茲俱樂部以及遭遇丹弗斯的小巷時引起不適的惡魔根源。不,這比那還嚴重。這是一個橋塔。
“你想得沒錯。這棵樹將長成連接兩個世界的一個通道。”
盧修斯聽到了那道出了他的內心的聲音後立刻轉過身去,他發現自己麵前正是那個猴子似的生物。它在他麵前搖搖晃晃地走著,看起來似乎一點傷也沒受。
“你的攻擊簡直就是抓癢。”惡魔說著,語氣仿佛在向一個遲鈍的孩子授課。他的麵貌隱藏在了木質麵具之後。“這棵樹以人類的絕望為生長的養料,我們隻需要一個孤兒就能讓它茁壯生長了。”
“閉嘴!”盧修斯因憤怒而顫抖著。“你幹了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