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的空氣冰冷極了。
這個酒吧從來沒讓人感覺特別寬敞過,但它現在在盧修斯麵前變得深邃了。桌子的擺放和過去沒什麼變化,上麵坐著用啤酒杯或高腳杯喝酒的人也都是熟悉的麵孔。戴爾本人站在吧台後麵,在試圖用一片濕漉漉的布將盤子擦幹。看起來一切如常,但有些難以言表的東西有些不一樣了。
盧修斯坐在了吧台旁他的老位置上。“一份特大號的香草聖代,謝謝。”
戴爾繼續著他的工作。
“戴爾?你聽到沒?”
沒有任何人分一點的注意力向他。
“我懂了。”盧修斯從槍套中掏出了手槍瞄準了天花板。他按下了扳機,打碎了頭頂懸掛著的一頂無燈罩的燈。白色的泥膏狀物伴隨著爆炸瀑布般片片崩落到了木製的地板上。
酒吧中的所有人一齊將目光轉向了他。盧修斯隻能勉強辨認出這些人。他們每張臉上都掛著扭曲的笑容,畸形並散發著腐爛的氣息。
房間裏除了盧修斯的所有人都已死了。
這些行屍走肉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神情向他發起了嘶嘶的問侯聲。
“盧修斯~~~~~”
“我很痛...”
“好痛哦,盧修斯...”
“我找不到我的手臂了...”
“我的頭在哪?”
“我看不見你,盧修斯...”
盧修斯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拍上了他的背。他向後轉去發現戴爾站在他的身後,這間酒吧的主人如今的臉變得蒼白空洞,他肥胖的肚腩如今被切開了,暴露出裏麵反著光的腸子。
“抱歉讓你久等了。”戴爾的聲音帶著某種死亡般的低沉沙啞。他將一個玻璃容器放在了桌上。
“我可不吃這個!”盧修斯一把將那容器掃到了一邊,玻璃製品被摔到了地上,白色和紅色的東西被撒的到處是。但那並不是香草或者冰淇淋。
“我可沒點帶血的香草聖代。”
戴爾聞言爆發出一陣咯咯大笑。斷斷續續的笑聲很快混進了那些客人的笑聲。這讓盧修斯想到了每次他被愛赫爾刁難時,酒吧裏所有的人都會對著他大笑。但現在,這種笑聲是幹癟的,毫無生氣的。這些笑聲讓他心痛如絞,眼前的這一切足以擊垮一個普通人所有的意誌力。
“這就是你所能做的全部了嗎?”盧修斯用上了他平常的諷刺語調。他用自己最憤怒,最具威嚇性的目光瞪視著房間,意欲讓這些行屍走肉平靜下來。
這些曾經是他的同事們的活屍終於沉寂了下來,盧修斯知道這些僵屍隻不過是些被操縱的傀儡,他現在隻對它們的主人有興趣。
“你可以出來了,繃帶仔。”聲音回蕩在寂靜得讓人不安的酒吧裏,“我知道你是這場舞會的主辦人。”
一個聲音在酒吧中輕輕響起,清晰地傳了過來。“我還期待著我們能再享受一會兒,真傷腦筋。”
吉爾維的身影在人群中浮現出來,他緩緩走到了酒吧的中心,“你比我預料中的早到了一些。在外麵我的手下沒有好好歡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