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個感性動物,聽了蘇翔這些話,方夫人徹底改變了對他的感觀:“這個孩子既有才學,又有誌氣,不驕不餒,謙虛隨和,還懂得扶危濟困,這在時下可是難得的緊。”轉念又想:“他如此聰明的一個人,若想入仕,那是簡單的很,他卻跑來教堯兒,想必是因為紫瑤了。他對紫瑤倒是用心,但是哪個登圖浪子見了漂亮姑娘不是嗡嗡的圍著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還需看清此人的真秉性再做打算。”
方夫人打定了主意,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蘇翔說道:“蘇先生是聰明人,我也便不拐彎抹角了,叫先生來便是為了一件事。”說到這裏頓了一頓。
蘇翔道:“夫人請盡管講來。”
方夫人道:“小女紫瑤蘇先生在西湖見過了?”
蘇翔心中哀歎一聲,心道:“果然是這件事。”悶聲道:“見過。”
方夫人板著臉說道:“這女孩兒家在外麵結識了別的男人,還一起飲酒作詩,那是極為不妥的。此事我替紫瑤瞞下了,如果讓他爹爹知曉,紫瑤少不得要受到責罰,還請先生日後莫在人前提起此事。”
“知道了。”蘇翔心中此時已是鬱悶之極:“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個什麼****年代啊。”
隻聽方夫人又道:“如今先生來府裏教書,我已經吩咐過下人,盡量不要讓你二人見麵,免得瓜田李下,說不清楚。還請先生見諒。”
蘇翔有氣無力的答了聲是。
方夫人卻又道:“如此先生還願意繼續教授堯兒麼?”
蘇翔一聽這話,心中念頭急轉:“方夫人這話什麼意思?莫非在考驗我麼?就算不是考驗,你不讓我和紫瑤見麵,難道我就想不出別的法子來麼?我既然來了方府,就別想輕易把我趕出去。”努力回憶了一下梁朝偉的電眼是什麼樣子,抬起頭,用一種飽含真誠的眼神望著方夫人,極為誠懇的說道:“夫人此話怎講?學生仰慕紫瑤小姐那是不假,但學生來教均堯少爺,卻並非為了接近小姐。學生為人坦坦蕩蕩,教書便是教書,與小姐絕無幹係。夫人如果覺得不妥,不妨讓方大人辭了學生便是。”
方夫人見蘇翔坦承愛慕自己的女兒,也不禁讚賞這個年輕人的膽識胸懷,便笑道:“先生多慮了,我的本意不過是為了你和小女的名聲著想。”
蘇翔又想了一下,有了一個主意,說道:“方才學生也說了,在家中還教著不少學生,如今他們學業未成,先生也曾考慮過來府裏教書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學業。本來想請大人和夫人允許,晚上不在府上留宿,回家授徒,既然夫人如此說,我到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方夫人道:“什麼想法,請先生講來。”
蘇翔道:“如果夫人同意,學生想把均堯少爺帶回家去,和我那些學生一起教授,不知夫人肯否?”
方夫人娥眉微蹙,想了一想,說道:“如此也好,我那劣子年紀比他哥哥姐姐們小了不少,自幼便是一個人讀書,想來也是氣悶的緊,也難怪他總是造反。若是到了先生那裏,每日有那麼多年紀相仿的同窗在一起念書,耳瀆目染之下,或許會轉了性子也說不定。他爹爹想必也是同意的,那麼便依先生所說的辦吧。”
蘇翔見方夫人答應了,又道:“學生還有一個要求,夫人若是同意均堯少爺我這便帶走,若是不同意,那此事便算學生沒說過。”
方夫人道:“你且說來聽聽。”
蘇翔道:“均堯少爺到我哪裏,每日要與其他孩子一樣待遇,同吃同住,學一樣的東西,每半個月方可回家一天,在我那裏學習期間大人和夫人不得前來探望,也不得差人前來探望。”
聽了他的要求,方夫人猶豫了半晌,她對這個幼子疼愛的緊,聽蘇翔話裏意思兒子在他那裏想必是要吃點苦頭的,而且半個月兒子才能回家一趟,還不準探望,這見麵也未免太少了一點。婉言問道:“這半月回家一次是否太長了一點?可否再短一點?”
蘇翔道:“這半月一次的休息已經是特殊待遇了,其他的孩子們都是每個月才休息一天。夫人須知‘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方夫人也知道自己的幼子之所以頑劣不堪與自己的寵溺也是分不開的,原先在家中讀書,丈夫、先生稍有懲戒自己往往便攔住了,也使他越發放肆。如果自己不在身邊,兒子或許會收斂一點,再加上蘇翔這個明師一番調教,說不定便會拗轉了他的性子。況且自己若是不答應眼前這個優秀的年輕人,讓他拂袖而去的話,兒子恐怕再也找不到這樣的老師了。狠了狠心,說道:“一切就依先生所言。”轉而又溫言道:“隻是今天便算了吧,堯兒剛剛才受了驚嚇,須得緩上兩日才好,三日後我便將他送到先生府上。”
蘇翔看著這個溺愛兒子的夫人,心中想起自己異世的父母,得知自己失蹤的消息不知如何痛苦,不禁心中一酸,險些掉下淚來,點了點頭:“好吧,學生這便回家準備一下。”說完告辭出來,伸手拭去了眼中的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