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三十,頑石還要值班,大概要值到初二,初三要下鄉,可能有兩天不能更新,請大家原諒。給大家拜年了。)
大雨不止,澆在人的身上冰冷徹骨,密集的雨簾使山林變得一片朦朧。蘇翔和劉伯溫跟著何騰蛟在泥濘的山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此刻他們已經走出了三裏多路了。蘇翔忍不住問道:“你家還有多遠?”
何騰蛟說道:“不遠了,就在這座山上。”
蘇翔奇道:“這裏渺無人煙,你怎麽把家安在這裏?”
何騰蛟氣哼哼的說道:“你當我願意這樣麼?還不是官府給逼的?我們好端端的打漁卻偏偏不讓,非要我們到內地去種地。我們祖祖輩輩都靠打漁為生,誰會種地?況且分下來的又都是瘦田,一年辛苦下來也打不出幾斤糧食,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麼?我一狠心,就帶著幾個兄弟上山做了山大王。不過這事卻是瞞著家裏的老娘的,我將她安置在這山上,官府也找不到這裏。”
蘇翔問道:“那不如幹脆將你娘帶上山去算了。她一個老人家在這深山老林裏住著,你到放心。”
何騰蛟訕訕的笑了一下,說道:“我娘雖然沒讀過什麼書,卻是懂禮的,要是知道我做了強盜肯定會氣得不認了我這個兒子,因此我落草的事一直是瞞著娘的。”盯了蘇翔一眼說道:“你們到了我家,誰都不許透露半個字,隻說我跟人做生意去了,也不要說你們是衙門裏的官兒。”
蘇翔笑道:“知道了,你放心。”
兩個人正說著話,一旁的劉伯溫卻突然跌倒在了地上,蘇翔連忙將他扶起,隻見他臉色蒼白,四肢無力,伸手一試額頭,卻是燙手,對何騰蛟說道:“不好,我這位朋友生病了。”
何騰蛟道:“那咱們快些走吧,早點到我家,也好燒碗薑湯給他暖暖身子。”兩個人輪流背著劉伯溫,加快腳步向何騰蛟的家走去。
在山上又兜了幾個圈,終於到了何騰蛟的家。何騰蛟的母親開門讓三人進去,聽說有人受了風寒,連忙去燒薑湯。
蘇翔將劉伯溫身上的濕衣服除下,把他放到床上,何騰蛟找來幾床大被,給劉伯溫嚴嚴實實的蓋上。蘇翔試了試劉伯溫的脈搏,隻覺得微弱的很。心裏焦急,可是這裏既沒有醫生也沒有藥,卻是無法可想。
一時薑湯燒好了,蘇翔服侍著劉伯溫喝下,過了好半晌,劉伯溫依舊是昏迷不醒。蘇翔問何騰蛟附近可有醫生,何騰蛟道要找醫生至少要到五十裏外,這麼大的雨,帶著病人至少要走大半天,等到了那裏,劉伯溫隻怕也隻剩下一口氣了。
蘇翔心裏焦急,一肚子的火無法發泄,先在心裏罵了漢王一通,隨後又責怪起何騰蛟來:“你好好的做你的強盜就是了,幹什麼要來害我。如今可好,自己丟了老大的位子不說,還連累我的朋友因此送命。”
何騰蛟也正是滿肚子的怨氣,被蘇翔一說火兒騰的就冒起來了。指著蘇翔的鼻子罵道:“若不是你們這些當官的不管我們老百姓的死活,我至於去做強盜麼?”
蘇翔也惱了,說道:“別的官是別的官,我是我,我這還沒上任呢,你憑什麼就認為我會魚肉百姓?”
何騰蛟啐了一口說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凡是當官的就沒有好人。你現下還沒上任,因此還有幾分人味兒,待到了任上也是一般的作威作福。”
蘇翔被他嗆的說不出話來,想要舉幾個曆史上有名的清官出來作個例子,可是轉念一想,即便是你官清似水,可是皇帝的聖旨你敢違拗麼?這個海禁的政策不正是許多“清官”們提出來的麼?想到這裏,蘇翔隻能報以苦笑。